罗天南域,以青冥河为界。
南部四季被白雾笼罩,穷山恶水,不见踪迹。有传言说“妖之森”便藏在此处,只是少有人能找到正确的通道。
一跨过青冥河,浓郁的白雾连太阳都照不进来。一行数人穿梭其中,影影绰绰,平添几分诡异。
“金狸,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线?要是带错了路,小爷再将你放几升血!”一道充满威胁的声音响起,走在最前面的金脸大汉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叫苦道:“大哥,你就饶了我吧,只要穿过前面的山头,我保证找到路线。”
“得了吧,这话你说了几遍了,小爷怎么连根毛都没见着。”铁小龙口中叼着一根枯草,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
金狸苦笑道:“我都好几十年没回去了,哪能记得那么清楚,不过这回应该错不了。”
“好了,还是快赶路吧。”云阳止了铁小龙的胡闹。金狸面露感激,手脚缩成一团,边走边嗅,似在辨别什么,亦步亦鄹的往前走去。其后,韩玉、血云紧随之。
“找到了。”金狸远远地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喊声,云阳等人心神一清,忙闪身上前。
“你就祈祷吧,要是这次还待错路,小爷我就扒了你的皮。”铁小龙狠狠地唾了一口,嘴中枯草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整个人随后而去。
待落定身影,前方仍是茫茫白雾。唯有脚下变得一片平坦,偶有不知名的野草小花绽放着。
不等铁小龙发飙,金狸解释道:“‘妖之森’的入口变幻不定,就算能找到,也要有对应的法诀才能打开。眼前看似一片荒芜,但很快你们就会发现不同。”
说吧,只见他双手掐诀。金光闪耀,身子猛地暴涨起来。浓郁的妖风扑面,冲击到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猛地荡起一道波纹。
“嗡!”
虚空似有一声轻震,接着好似打开了某个口子,一道亮丽的青白弧线循着高空划下。流光溢彩,中间出现一尊青色的门户。
从此处看,依稀可见门后鸟语花香,一派仙圣之景。
“几位老大快走吧,记得收敛你们人族独有的气息,最好以煞气遮挡。”金狸愁眉苦脸的嘱咐一声,率先进入门内。
云阳等人对视一眼,同时举步踏入。仿佛跨越了重重空间,眼前一花,已来到一处神秘之地。放眼望去,青山绿水、环绕成林,百花齐放、绿荫成群。
地上有不知名的小兽随处奔跑,有的人耳兽身,有的人身兽头,千奇百怪,各不相一。瞧着有人进入,均目露好奇。
当看清他们后,小兽、半妖们“呼啦”一声全部跑开,神色间依稀带有惊恐。
“小爷我有这么吓人吗?”铁小龙很是自恋的摸了摸脑袋,一脸疑虑。
金狸解释道:“凡修炼有成的妖怪,大都喜欢化成人形。‘妖之森’乃是妖族天堂,平日没有人类出入,他们自然而然将你们当成了大妖。而在妖族地位阶级之分,非常严明,你们周身又有血煞之气,他们将你们当成了残忍嗜杀的大妖,哪有不躲开之理。”
云阳听罢,了然的点头。难怪金狸先前会让他们收敛气息,独留煞气凶气在外,原来是为了迷惑妖族。
“老大,‘妖之森’我已经带你们来了,是不是……”金狸望向云阳,一脸希冀。不等云阳说话,铁小龙横插一杠,道:“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跑去告密,还是等你带我们找到‘戌土、乙木’两大神火再说吧!”
云阳点头道:“不错,有你带路能节省不少功夫。”
“老大,不带这样玩的。”金狸欲哭无泪,却也只得听命,领着众人等人继续上路。
妖族大都嗜杀残暴,虽然也有一部分喜好和平,但毕竟是少数。纵然云阳他们一路上已尽量避开那些强大的妖兽,还是遭受了不少阻截。
好在这些妖兽大都是半妖,修为肉身境以下居多。未能造成多大困难,便被众人顺利通过。
一路前行,很快行至一处无名古地。
在这附近,一些强大的妖兽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黑褐色的地面,透着一丝凝重沧桑。碎石上的沉积,是无数鲜血浸染后的深红,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一种古怪的压抑。
众人全都警惕起来,铁小龙也没了平日嬉笑顽皮,面有凝重的骂道:“这他妈是什么地方,老金你没带错路吧?”
金狸行走在众人之前,同样十分小心谨慎。偶尔抬头扫过前方黑沉沉的山头,眸光便多几分惧意道:“这里是‘玄蛇’大人的地盘,四大妖王中以它最为凶残暴戾,所以周边才没有妖兽汇聚。相比起来,它在其中算是势单力薄的存在,我们也好下手。”
“是这样吗?”铁小龙骚了骚脑袋,显然有些不信。云阳眸中精光灿然而逝,并未多言。
“诸位,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水云涧’,那里的遍布黑水剧毒,传说是玄蛇大人修炼时吐出的毒液形成。数万年积累下来,剧毒无比,你们可要小心了。”
“我靠,这不就是那条老蛇吐出的唾沫,让小爷在它的唾沫中洗澡,真够恶心的。”铁小龙嘴中调侃,手上功夫可不慢,很快将一件件避毒法宝分发给众人。
有这位玄铁城少主在,众人身边简直就是多了一个百宝囊。
云阳望着两座山峰中夹着的一条溪流,果然如同金狸所言,黑漆漆、乌沉沉,与他在黑死之森碰到的黑水潭甚为相似,只是与之相比,似乎更加剧毒。
九痴望着下方水潭,眸中涌现一抹梦幻般的光泽,沉声道:“云兄,可曾感应到神火的气息?”
“这里面确有神火气息波动,但是……很怪。”云阳摇头,实在无法将感应到的情况表达出来。
金狸闻言,莫名的松了口气,道:“两位放心,此地绝对有‘九品神火’,玄蛇大人平日里都在修炼,对外界之事很少过问。只要我们悄悄地,绝对不会引起任何动静。”
“既如此,你……便先下去吧!”铁小龙怪笑一声,伸手将其推了下去。金狸想喊,却又怕惊动“玄蛇”,只能捂着嘴,凌空一个翻滚,化作金光没入水中。
整个过程,无风无浪,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我们也下去。”云阳眸光骤亮。顿了顿,又道:“小心点。”言罢,率先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水中。铁小龙、九痴、韩玉、血云紧随其后。
五人中,云阳、九痴皆是灵海境强者,不需其他手段,便可在水中潜行自如。铁小龙则有数之不尽的法宝伴生,这点毒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韩玉、血云二人得“赤精子”灌顶传功,修为虽然还未突破,但单项神通颇为厉害。在这水中,亦可行动自如。
五人循着前方一条金光穿梭,直入涧底数百米。越往里,对神火感应越深。但这次有些不同,感应中的神火虚无缥缈,仿佛随时都能散成一团虚无。
云阳暗自提高了警惕,灵识牢牢锁定金狸,旦有不对,先将它收起来才是正理。
忽地,前方金线加速,凌空一个折转,眨眼消失不见。
“不好,这家伙要逃。”云阳心念一动,“奴兽牌”出现在手中,真气输出。“奴兽牌”上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光辉,可刚冲出三寸,光辉就泯灭不见,连带着和金狸间的感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痴等人迅速围上,面有凝重道:“怎么了?”
“‘奴兽牌’在这里失效了。”云阳扬了扬手中的木牌,眸中多了几分沉凝。
“他大爷的,早知道这家伙滑头,就应该从它身上多榨几升血。”铁小龙一脸愤愤不平。
事已至此,多说无效。众人收了心思,重新四散,搜寻神火下落。
“水云涧”甚是古怪,纵深不知其几千米。涧底沉积了无数年的顽石,也被浸染成一片漆黑。连绵成群,宛若一条蛰伏在此的黑龙。
一路搜寻,云阳总算锁定了一处可疑之地。那便是据此千米外,“水云涧”的源头处。
涧底一堆隆起数十丈的黑石,那道微弱的神火气息便从黑石中传出。只是除了神火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隐藏,隐有不俗的气息散发。
云阳眸中多了一丝凝重,挥手示意众人退开。运转《神凰不灭诀》,真气奔流如注,一道肉眼可见的神光没入黑石堆,朝着感应中的神火穿梭而去。
“嗡!”
就在他的真气触及到神火刹那,虚空猛地一颤。
与此同时,一跳金色光线跃出“水云涧”,通体灿金,形似狐狸,一米大小,可不就是逃走的金狸。
“哈哈哈,你们几个混小子都被大爷骗了。三大神火早已遗失,‘玄蛇’大人这哪还有?几个小子折磨了你金爷爷这么久,今天算是遭到报应了。任你们聪明绝顶也想不道‘玄蛇’大人就藏在潭底修炼。等你们将‘玄蛇’大人惊醒……”
忽地脚下轻振,整个地面仿佛都颤动了起来。金狸嘴角奸诈之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慌:“我靠,这群家伙真的惊醒了‘玄蛇’大人?不行,我得速速向老祖去禀报。将功折罪,希望老祖不会怪罪我以往的过错。”
金狸面有忐忑,半响下了决心。纵身带起金光,眨眼投向北边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