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外面已经隐约响起了士兵训练的哼喝之声,晨风吹过,带起帐帘,已经熄了油灯的帐子多了几分光亮,莫名的冷意让凌清韵不自觉的缩了缩,景王无视肩上的伤,侧了侧,让凌清韵靠的更舒服,凌清韵想不到的是以自己一向谨慎的性子,会和一个没有多么熟悉的人同榻而眠,甚至还睡得如此的熟。
景王眼神柔和的看着凌清韵,安静恬淡的睡颜,睫毛因受冷而轻颤着,靠向他时还会像小猫一样的蹭蹭……打住,小猫,景王眼里满是笑意,要是她知道自己把她当做猫,啧啧。
但是,看着眼前人这般乖巧的模样,景王心里蓦然柔软。不知什么时候,他会有因为一个人不经意间的表情牵动心绪,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忘了自己想要当一个闲散王爷的心愿,哪怕知道那些人是皇兄的,也丝毫没有犹豫的救了她。这算什么?兴趣?喜欢?还是……那个字?
她真的是特别的,宴上一瞥,他因她那刻意导致的低调竟然也能瞒过自己而感兴趣,接着便是她淡定从容的对皇兄威胁,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竟然一幅画就让皇兄对凌将军手中的兵权放手,之后,她宴上时的灼灼娇容时时在脑中想起,难道,就是这么不知不觉恋上了?
可今日,想起某个让他又心疼又恨的动作,景王眸底一沉,不行,他得尽快想办法,把人拐到手,到时候就有收拾的理由了,哼!自己伤自己,自己不疼还不许别人疼啊。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丝毫不留情的狠辣,以及之后的云淡风轻一瞬间就迷了他的眼,醉了他的心,让他迫不及待的赶了暗一出门,那样的风华岂是旁人随意可见的!
景王的目光顺着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向下移,看着那红润的樱唇,景王突然回味起他一时兴起的惩罚之吻,那样的滋味……景王缓缓低下头,那么再尝一次也无妨了。
“咣当——”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景王多了几分恼怒,看向外侧,是被吓傻了的程毅。
程毅本来也是一片好心,端了一盆热水想让凌清韵洗漱,可一进门,就是两人同榻的模样,虽说小姐现在年岁也不过十之有三,但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景王刚刚分明是要……
凌清韵出乎意料的睡得沉,但这突然的响声让她不由警觉,却是差点从榻上滚了下去,景王连忙伸臂揽住,却牵动了肩伤,脸色瞬间煞白,但还是没有松手,只是语气生冷的对程毅道:“阁下是凌将军的副将吧,怎么?战场呆的时间久了,连规矩都忘了?”
“景王恕罪!”程毅直直跪了下去,连地上的水也顾不上。
“殿下……”凌清韵连忙起身,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因着伤口缘故,景王一直侧睡,那刚刚揽住她的只能是那条肩上受伤的胳膊。更何况那还在微颤着。
“无事。”景王松开手,摇了摇头,语气倒是很肯定,但依旧发白的脸色让凌清韵不由一叹,这人怎么这样?疼都这么忍着,也不知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凌清韵扶着床柱站了起来说:“程副将,你过来看看景王的肩伤是不是裂开了,金疮药在桌上。”
“不准!站住!”说着,景王拉住凌清韵的手臂,用力扯了扯。而凌清韵本就之前因为“自残”,灵力使用过度,之后又睡了过去,现在身体不免有些虚弱,便顺着景王的力道坐了下去。
凌清韵的手腕被景王攥的发红,不由有些生气:“殿下,你究竟想怎样!”
景王脸色还是发白,只是,突然沉默不语起来。程毅跪在地上,头微垂着。凌清韵揉了揉额角,无奈的看了景王一眼,又转头对程毅道:“程副将,你先起来。”
“小姐……景王殿下他……”程毅看了景王一眼,不在动作。
“让你起就起,还要本小姐一个伤员扶你不成!”凌清韵怒道。
程毅无法,只好站起身,但还是掩不住的惊讶:“小姐,你,受伤了?”
凌清韵突然冷静下来,只说:“本小姐一开始就中箭了,不是吗?”
程毅傻傻的看着凌清韵,不知凌清韵说的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这是景王终于抬起头:“没错,凌小姐和本王一同遇匪,不幸都受伤了。你说是不是啊,副将大人?嗯?”
程毅抖了抖,终于明白过来,只是,这一个个跟他一个粗人打哑迷,真的好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