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朝廷“密令”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此刻，小问天正在萧夫人的面前背诵着《三字经》。七年的光阴过去了，小问天也从襁褓中的婴儿出落成风度翩翩的小少爷了。他身着赤金色的小棉袄，面色红润，活像一个红彤彤的“小苹果”，惹人疼爱。
“娘，我背完了。小问天眨巴着双眼，像是想从他娘亲那里得到什么奖赏似的。
“嗯，背得不错，娘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几样好菜，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萧夫人怜爱地摸着小问天的头。
“娘，我不要这个。”小问天嘟着嘴，两只小手攥着萧夫人的手晃着，在向他娘亲撒娇。
“天儿，那你想要什么，跟娘说。”
“我想让爹教我武功。”
“你这个小机灵鬼，你怎么知道你爹会武功的？”萧夫人满脸疑惑，因为萧长鹤平时很少显露武功，知道他会武功的人少之又少。
“我晚上曾经看到爹在院子里练剑。我爹的武功好厉害，一剑就将院子里的树刺穿了。”小问天的话还没说完，萧夫人赶紧用右手堵住小问天的嘴，并用左手食指比出“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萧夫人起身走到门外警觉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遂将房门关上。她转身走到小问天身旁，低声说道：“天儿，你爹会武功的事你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讲，知道吗？”
“嗯，可是为什么呀娘？爹会武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问天虽然满口答应，但还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委。
“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只要记着不论谁问你都不要提起这件事。知道吗？”
看着萧夫人郑重其事的样子，小问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爹既然会武功，为什么不教我呢？”小问天满腹委屈地问道。
萧夫人将小问天揽入自己怀中，语重心长地说道：“天儿，你爹不让你习武是有原因的，江湖险恶，我和你爹不想你将来卷入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我们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登堂入室，造福一方百姓。天儿，娘和你爹都是为了你好。”萧夫人说着，眼里竟噙满泪水，小问天用手擦拭着娘亲的泪水。
“娘，你别哭，天儿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缠着爹学武功了。”
萧夫人破涕为笑，亲了亲小问天的额头，欣喜地说道：“天儿懂事了。好了，先去外面玩吧。”
小问天满口答应着，从萧夫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朝门外跑去。
京都江宁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此时正值北齐高皇帝萧道成统治，高皇帝本为前朝元勋大将军，经过多年征战，终于一统江南，成立北齐。在其晚年，突染重病，整日卧病在床，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一些延年益寿的汤药延缓皇帝的病情，高皇帝自知自己来日无多，便早早册立宁王萧暨为储君，以免自己驾崩之后国无君，民无主。这天，高皇帝下诏命大将军梁守成入宫见驾。宫中的传诏太监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来到大将军府宣诏，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大将军府。
宣旨太监刚下轿，将军府的金漆大门从中间打开，一身着紫色甲胄，头戴紫金头盔的将军率领一队士兵走了出来，将军浓眉大眼，眉宇间露出几分霸气，长须笔直下垂，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让人见而生畏。毋庸置疑，此人便是梁守成。太监站定，双手拨开卷轴开始宣旨：
大将军梁守成接旨。梁守成与部下齐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有要事与大将军商议，请大将军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钦此。太监宣读完毕，双手托住轴柄，将圣旨递给梁守成。
臣领旨。梁守成接过圣旨，起身。
太监道：“大将军，请即刻动身入宫吧。”
梁守成点点头，朝身边的士兵厉声喝道：“牵我的马来。”
“是。”士兵赶紧返回府里，一溜烟的功夫从府里牵出一匹红头大马来。梁守成飞身上马，伙同太监、禁卫军朝宫里赶去。不一会儿，一群人已赶到高祖寝宫。宣旨太监对梁守成说道：“请大将军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先去通报。”
“公公请。”
“皇上，大将军梁守成已在殿外候诏。”高皇帝此刻明显已经病入膏肓，他躺在床上，努力撑开眼皮，微微说了句：“宣！”
“宣大将军进殿！”执勤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梁守成赶紧进殿，“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高皇帝刚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侍女赶紧将丝巾递到皇帝手里，高皇帝捂着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少顷，高皇帝似乎好些了，将丝巾丢给侍女，侍女看到丝巾里满是黑血，大惊失色。梁守成敏感地捕捉到侍女脸上的神情，心想皇帝来日无多了。
高皇帝挣扎着坐了起来，也许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脸上已不见血色。
“你们都下去吧。”高皇帝摆摆手，侍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
“大将军，孤征战沙场数十载，刀光血影之事也历经无数，从未有过惧色。但有一件事却让孤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高皇帝一字一顿地说着。
“皇上所谓何事担忧？”梁守成一脸疑惑。
“你听过泣血剑吗？”高皇帝看着梁守成，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惧怕之色。
“臣听家父说过，此剑乃上古铸剑师火融为暴君天绝所铸，然天绝却葬身此剑，后人因此称此剑为暴君克星。”
“不错，传说火融与剑融为一体，火融葬身熔炉之时曾立下一个可怕的诅咒：但凡残暴之人必被此剑所杀。”高皇帝的声音有些发颤。
“可皇上英明神武，绝非残暴之人哪！况且那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至今从未有人见过此剑”梁守成忍不住为高皇帝喊冤叫屈。
“不然，孤虽非嗜杀之人，但为了追逐权力，数次挑起战端，以致生灵涂炭。孤并不怕死，而且现在又身染重疾，早晚必有一死。只是天下初定，四夷虎视眈眈，国内还有不少前朝余孽随时准备犯上作乱，暨儿年幼，尚不能统领朝纲，孤只想多存活些时日，孤相信，只要孤还在，那些身怀异心的奸猾之徒就不敢轻举妄动，暨儿就有时间熟悉朝政，早日掌握治理天下的能力。所以，我现在决不能有任何的意外。虽说是传言，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孤现在绝不能心存侥幸。”
“皇上，传闻泣血剑素有灵性，无人驾驭也可杀人，微臣定会加强王宫内外的守卫。”
“没有用，泣血剑威力惊人，单凭侍卫们的血肉之躯恐难以抵挡。”
“那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找到泣血剑并销毁它？可至今无人知晓此剑的下落啊。”
“大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孤所知，泣血剑乃上古神兵，火融投身入剑与剑合成一体，人剑合一是泣血剑的精华所在，因此要想驾驭泣血剑，必须找一个与剑想通的人，称为剑主。泣血剑久久不现世，就是在等待剑主的召唤。”
“可去哪才能找到皇上所说的剑主呢？”梁守成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剑主千年不遇，据说剑主的身上都有一个血红色的剑形标记。昨天孤与蓬莱山的仙人探讨长生之术，闲聊之中仙人与孤说起七年前所看到的异象，说帝星暗淡，受到一颗异星的冲击，该星呈剑形。孤听闻后大惊，心想定是剑主降生。”高皇帝的额头有汗珠渗出。
“如果正如仙人所说，那掐指一算，剑主现在应该已经是7岁的孩童了。皇上的意思是找到剑主，加以培养，然后为皇上所用？”梁守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皇帝定了定神，对梁守成说道：“难道大将军不知道孤心里所想吗？”
梁守成显得有些慌乱，忙解释道：“微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还请皇上明示。”
高皇帝盯着梁守成，一字一顿地说道：“孤的江山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孤当然也想收服剑主为社稷所用，但如果他身怀异心，谁可保孤的江山无恙？所以孤的意思是让你把他找出来，然后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高皇帝有意提高的声音。
梁守成大惊失色，刚想说“他毕竟还是一个7岁的孩童，而且这件事兹事体大，牵连甚广”，他担心会触怒龙颜，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大将军，孤就把这件事交付给你了，记住，这件事你要暗地里追查，切不可大张旗鼓，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更不要暴露身份，丢了皇家的颜面。”
梁守成暗暗佩服皇帝的心思缜密，跪下说道：“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所托。”
“嗯，那孤就放心了，好了，大将军，孤累了，你先下去吧。”高皇帝喘着粗气，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微臣告退，请皇上保重龙体。”梁守成说完转身退出殿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