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兰德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神情听他讲完这整个漫长的故事的。
“怎么，你没有听懂吗？”奈尔斯说道。
利兰德这时才回过神来：“只是没想到。”
奈尔斯继续说道：“九年过去，那些事我已经不常再想起。但是性格也不再像以前一样。”
“那么你当初为何不杀了兰德尔？”利兰德实在是很好奇。
奈尔斯苦笑：“当然是不想那么做，好歹也是我的弟弟。”
他的眼眸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而且，伊芙琳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因为我杀了他，那么我与他又有什么分别呢？”
烛火忽明忽暗，金色的铃铛闪着光。天空从深紫色变成了靛蓝色。
利兰德与奈尔斯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利兰德轻轻说道：“缪丽尔大人她..”
奈尔斯不等利兰德讲完：“缪丽尔大人她很努力。为了保护所有人，她非常努力。同时她的内心也在折磨着她。但是，缪丽尔大人是坚强的。”
利兰德还是望着他。
“你知道格温多琳为什么叫我‘敌人家的小子’吗？”
利兰德当然是摇摇头。
“你可能没有发现，不过，这短短半个月，你也不可能发现。康格里夫家族与利特尔家族表面上是交好的，但是私底下不睦已久，可以说是，有着血海深仇，这一点在康格里夫这边比较明显。”
“所以，格温多琳才会叫你‘敌人家的小子’，不过，为什么？”
奈尔斯仰起头：“谁知道呢？这好像是个秘密呢。自从康特尔建立时就如此，要不是因为最后有可能让别的家族坐收渔翁之利，估计那场吸血鬼战争根本就不会结束，也不会出现两个王族之类的事情了。但是，你不知道，不一定别人就不知道。有的家族的领袖懂得察言观色，早已经选择投靠了其中一个王族。”
利兰德想想，然后猜道：“那基尔默家族就应该是支持康格里夫家族的吧。”
“这绝非偶然。”奈尔斯脱口而出。
利兰德疑惑不已。
“格温多琳，你难道没有觉得她怪怪的吗？”奈尔斯反问他。
利兰德想了想，突然想起那天格温多琳走近他的时候。
他托着下巴：“她的身上有两种感觉，一种是嗜仆，另一种就是吸血鬼。”
奈尔斯微微一笑：“观察力还不错啊。没错，她身上是有这两种感觉。因为，她是纯种吸血鬼。”
纯种吸血鬼吗？利兰德心中震惊。
纯种吸血鬼怎么可能成为嗜仆？
看着利兰德的脸，奈尔斯解释道：“这种是很少人知道。那是王权膨胀的产物，所谓‘契约嗜仆’。格温多琳是在十岁时被伯纳黛特女王选中，破例立下契约，格温多琳受到了契约的束缚，因此让人觉得像吸血鬼，又像是嗜仆。不过，原本是嗜仆的也可以不经过选举成为‘契约嗜仆’，只要有能力被选中就可以。女王的另一个嗜仆布伦特·赫斯就是这样。”
“那么，基尔默家族因为这个才支持康格里夫吗？”
“当然，”奈尔斯一挑眉，“你现在又成了缪丽尔大人的嗜仆。为了你，赫柯特公爵也会站在康格里夫这边。”
利兰德心里很乱。
奈尔斯突然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康特尔比你想的还要肮脏，这么多年，我早深有体会。自那场吸血鬼战争结束，5个世纪都过去了，原本有无数的吸血鬼和嗜仆都可以活到现在，但是个个都在这五个世纪间死于非命。”
利兰德隐隐觉得，未来的生活不会如他所想，风平浪静。他很有可能，也如那些吸血鬼与嗜仆一样。
他们静静地坐着，不知不觉，天亮了，只是太阳在他们的另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