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梦,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无法说清,在听到那宛若咒语又似宣言一般的话语后所发生的一切。
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毫无预兆也毫无征兆,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说出它的人十分轻巧,而听到它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所谓的深惧黑梦就好像仅仅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一般。
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轰轰烈烈、面目狰狞的异兽;最可怕的东西,往往只存在于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细小微粒上,我们忽略了它,所以它才能带来恐惧。
我和司马子昭,我们谁也没有看到那些被忽略的存在,正是如此,所谓的深惧黑梦才犹如温水一般平和自然的降临,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身处噩梦之中。
正常的一切,所有的日常,十三年来所经历的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无论巨细无论我否去刻意的记住它,也无论我有没有有印象,这些事情都随着轻微而悠扬的低语结束的瞬间侵入了我的心灵。
就像被大海淹没一般,突然出现的洪流所带来的必定是失去依存于脚踏实地所产生的存在感和归属感,冲刷之后所剩下的也必定只有一片紧紧包裹的海水和茫然了。
在这一刻,思维所涵盖的目标性、情绪、逻辑、取舍、要义全部都在远去同时也在回归,但最后却全部扭曲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存在,一种“非常”的存在。
在这样的“非常”中,经历过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就像历史被篡改一样,我“回顾”着过去的一切,却在同时忘掉过去的一切,然后将一种更为扭曲的恐怖的过去根植认同在自己的记忆里让这种扭曲的存在成为我的“过去”。
在这个过去中,天空之上有着一片漆黑带着些许暗红色的海,那片海水经受不住重力的牵引,一滴一滴、一片一片的滴落下来,带着粘稠的触感暗红的色泽和铁锈的气味就像是淅淅沥沥的雨水一般不断的冲刷着地面,这样的景象称之为“血雨”也不为过。所有的东西都带着铁腥味,所有的东西都在腐烂,小华、母亲、父亲、子昭、绯衣还有其他,所有认识的人都被一种行尸走肉一般腐朽带着无尽恶意的存在所代替,而我,正在这个腐朽而充满恶意的世界中与这些面目可憎的“熟人”嬉笑、打闹、成长、感动、爱护、被爱护,然后为这熟人感动,拥有了友情、亲情、师徒情······
只是出于某种我所不知道的原因,我的意识清楚地被隔离在所谓的记忆之外,被隔离在所谓的思维之外,深惧黑梦恣意篡改着我的过去之时我竟然还能够保持着我的存在,目睹着自己逐渐的被周围的异常同化,渐渐的变成与那些行尸走肉相同的存在!
不!!!!
这是我唯一能够办到的一件事,除了用这种无声呐喊的方式表达我的心情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够做的事情了。
我知道,在我眼前的“我”完全变成那种怪物的时候所谓的“我”的存在也毫无价值。
不行!毫无还手之力!这样噩梦一般存在的世界······
“畏惧么?”半边脸孔已经腐蚀的“我”转头朝着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束手无策的我开口问道。
“并不,真的要说的话,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就好像少缺少了什么东西一般,从我出生的时候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畏惧的情感。
“感到奇怪么?”“我”突然笑了,半边脸笑的坦然而另外半边脸却笑的狰狞,“天生不知‘畏惧’为何物的我,或者说你,又是从何判断它的不存在的呢?没有畏惧的人是无法认知畏惧本身的,而你又是如何能够认知它并且判断它存在与否的呢?”
“我······”这样的问题无法回答,因为像这样的问题从我出生那天就已经伴随着我而存在了,那些无法解释的本能,那些匪夷所思的习惯,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和心情,这些东西都和关于“失去畏惧”这一概念相同,优先于“认知”之前便已经存在。
“仔细看看我所经历的一切吧。”腐朽的“我”脸庞腐蚀程度更加的深了,而他却全然不为所动,仍然正常的半张脸上挂着一丝我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神秘的微笑,“那些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因果,反正你现在除了仔细看着我一步步的变成‘行尸走肉’之外便没有其他能够做的事情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