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城的百姓大都听闻过这位副将,果真是腰胸背阔,只是这大将身边还跟着一个只即他腰部的小男娃,就频频惹人侧目了。
呼延达达扛着长矛,穿着土黄的旧铠甲,一双粗糙的草鞋外露出他特大号的脚趾,他满不在乎。
雍丘城内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即使是青天白日,也鲜有人出没。偶有衣衫褴褛形如叫花子的人见到呼延达达,也远远避开。
但叫花子明明觉得自己避开得很及时,却不想下一秒,自己已经撞上墙壁一样结实的躯体,叫花子抬头一看,立刻吓得蹲下去,手举上头顶告饶:“小,小人……求大人……谅解,小人,不,不是……有意……”
还没等叫花子说完,呼延达达厚实的手掌呼啦一声扇在了叫花子漆黑肮脏的脸上,把叫花子生生打到一旁的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卫谦站在呼延达达身旁冷眼旁观,只见不远处有稀疏的人影,看到这一幕都远远地避开了。
“小子,长点眼睛,没看到我正在巡街吗?下次打断你的狗腿!”呼延达达踢了躺在地上的叫花子一脚,又朝他身上呸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地往前走。
卫谦跟着呼延达达行至一家门面看起来还算是宽敞的酒楼,只是这酒家也门窗紧闭,只余二楼乜斜开一条窗缝。
呼延达达这时扭头看了一眼卫谦,卫谦也迎上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呼延达达头痛地揉了揉自己本就狂野的头发,然后把酒楼一楼的木门踢得震天响:“****的,有没有人在啊!老子守城巡街都要累死了,小的们不知道拿肉拿菜来孝敬老子,难道连酒都没得喝一口吗?给老子开门!”
酒楼内悄无人声,似乎没人。
呼延达达踢了好一阵子,觉得露出在外的脚趾都踢痛了,低声问卫谦道:“小哥,看来这家人都逃了,恐怕没人,咱们换一家。”
卫谦朝上看了一眼,摇摇头:“有人。将军,请再凶狠一些。”
卫谦看到,方才二楼半是斜开的窗户这会儿紧闭了。
呼延达达呼延大喇喇地笑了:“你这男娃倒是胆子忒大了,看着长得文文弱弱的,怎么干起这些打家劫舍的事情眼睛都不眨一下,这雍丘城内可是有人吃人的,你这种小娃正合适,你都不怕?”
卫谦也笑了:“怕是怕,只是既然既然能在呼延将军面前把小生吃了,若有这样的人存在,小生也就认了。”
呼延达达闷哼一声,心道这李夫子的徒弟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小年纪,啧啧啧……
脑子你正在这么想着,呼延达达干脆用长矛在酒楼的木门长敲打起来,那声音十里八街都能听到。卫谦小心翼翼环视一圈,这里是雍丘城比较靠近城心的位置了,街道也稍微好一点,不远不近,街面上的,楼上的,都有人畏畏缩缩地看来,深怕沾惹上了一点麻烦。
毕竟这雍丘城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呼延达达本身力大无比,这几下下去,木门都多了几个凹槽,他嘴里还一口一个“儿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