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
当初她和卫墨一路从卫国,穿越偌大的丛林,走了数日才绕到卫郑边境,想去荣阳寻姜锁玉的娘家,姜家,郑国的三公之一。姜锁玉的父亲,也就是卫谦的祖父,就是郑国的司马,位列六卿,与司马、司空并称“三有司”。
却不想,已经快进入郑国边境了,被司马珍珍等人截住,她和卫墨也就从此分开。不知生死。
如今时隔一年有余,竟不想今时今日竟会来到荣阳,以楚国令尹师弟的身份。
她一直不敢去确认,卫墨是生是死,心里总觉得,不去确认他的生死,也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
直到遇到彭生,彭生的好友之妻与舅舅姜歇郎情妾意,彭生为朋友报仇****刺杀姜歇不成逃到郑卫交界的千仞山附近的村庄躲藏。
卫谦曾问过他,司马府有没有新近投奔的亲戚。彭生却说没有。
那时她仿佛天旋地转,一瞬间似乎都站立不稳。
卫墨没有去司马府,那么只可能……
被司马珍珍杀掉。
站在窗边的卫谦,忽然戾气上心,指甲扣得窗檐咔吱咔吱响。窗户上凸起的一截尖锐的木枝刺破了她的食指也浑然不觉。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
七哥一定还或着,就算彭生刺杀姜歇时他没到司空府,也许现在就在了呢?
“卫谦,你这是为何。”简柳心急地拿过卫谦的手,她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掌血肉模糊的,食指上还插着树根尖锐的木头小刺。
“忍住点痛。”简柳埋下脑袋,小心地夹住一根根小刺,快速地拔出。
“一点都不痛。”卫谦怪异地动了动自己的食指,仿佛那正汩汩流血的手掌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傻子。你这是怎么了,就算苏珩师兄给的任务不易做,完不成也就算了,何必这样逼迫自己。”简柳叹了口气,他心里知道卫谦实是心高气傲之人,绝不会轻易妥协,但正是这样,往往容易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简柳,你不懂。我是为了别的事。”卫谦任简柳用他的四方巾帕给自己擦拭血迹、包扎伤口,心里却讷讷的,思绪浮动,“再说……师兄给的任务很好办,并不值得我为之发愁。”
“那你这是……”简柳见卫谦没有血色的小脸,有些心疼。卫谦一向自信乐观,向这样自残,实在是少见。
“苏珩师兄用一个月时间替换陈国国君,那么,我就用半个月让荣阳变色。”卫谦自信地捏住拳头。
当晚,她找孟姚要了纸笔,拿到房间,让简柳写一曲歌谣。第二天,卫谦又将苏珩给的钱换了许多布币,来到城南,那里黄口小儿最多,卫谦召集来十多二十个小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布币,要求他们把。
如此经过七八天,竟是全城的都可听见一首相同的歌谣。
“娘,最近外面都在传一首歌呢。”孟姚的儿子从外面回来,将手上的一条草鱼放在砧板上。
“什么歌谣?”孟姚坐在炤后往里送着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