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和简柳一车,车上堆满书简。二人看了一阵书,终于还是觉得闷得慌,等好不容易车队休息下来,才能下车歇脚透气。
车队停在楚陈边境上,再往前走就是宋国境内。冗长的车队蜿蜒盘旋,楚国官道在这一段忽然变得开阔,起伏的道路和原野融合,草木虽萧瑟,但绿意犹存,霜痕在原野上划下道道苍凉的纹路。远远近近有许多榉树,数米错落,视野很好。
再往前走三十多里就到陈国境内了。卫谦知道此次苏珩的任务之一就是以楚国使者的身份送公子子丘回国继任。但此时陈国的国君是姬钺,公子子丘的兄长。姬钺一向不服楚国的侵凌,且背后有齐鲁两国扶持,因而对楚国的命令时常不遵从,令楚王循很是恼火。
从前公子子丘是陈国不受宠的庶出公子,送到楚国做人质,楚国也没怎么重视他,因此公子子丘在楚国过得连低等官吏还不如。直到苏珩做了楚国令尹,竟大肆结交这位落魄公子,很令人不解。
前一阵子,陈君杀了楚国派去的使臣,楚国借此机会要改立陈国新君。
此番,楚军将围攻郑国的兵力转移到巨阳附近,随着车队接近巨阳,公子子丘脸上又是喜又是忧,时而意气风发,时而垂头丧气,脸色数番变化。
卫谦和苏珩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深知这位师兄绝不做赔本的买卖,他要做的,往往是要获得两倍乃至多倍利益的买卖。扶持公子子丘成为信任陈国国君,给陈国换个芯,不费一兵一力就收服这个国家,这个利益,恐怕十倍不止。
“思墨,喝水。”简柳用壶在不远处的河中舀了一壶水,递给她。
卫谦喝了一口,冰冰凉的触觉让喉咙都冰冻起来,说不出的刺激,喝过后,她复又递给简柳:“你也喝。”
“嗯。”简柳刚接过壶,忽然队伍嘈杂混乱起来。
前面的一干人等回望后队,只见后队的奴隶四处奔逃,抱头鼠窜,再后面烟尘滚滚,听得马嘶人吼。远远看去,那飞扬的烟尘,竟似一队军队。
“言,言谋,这莫不是陈国的军队,知道我们在这里,打来了?”公子子丘从马车跃下,拉住苏珩的衣袖,满脸惊惧。后面那烟尘看起来,亦是人数众多。
苏珩脸色亦不很好看,他立即调前对的士兵奔赴后队。他这才回过头,勉强笑道:“应不是陈国军队,前面巨阳有我楚军压境,陈国军队无法绕开大军到后方袭击的道理,应是其他人。子丘,上车。前面不到三十里就到巨阳,我已让人快马加鞭让军队赶过来。”
说罢,苏珩招呼卫谦简柳坐上他的车。车里,包括公子子丘和他的随从,还有婧,六个人一辆车,又将马车前多加了两匹马,前对的车队循序直奔巨阳。
“言谋,后面那些是什么人?竟敢来袭击你的车队?”公子子丘死死抓住苏珩的手,声音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