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质地冰冷的黑玉。
卫谦愣了愣，脑中闪过这条形容词。
“你要跟我比试？”卫谦怔怔地问。
少年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酒坛，眼神落到卫谦微微伸出的护住坛子的手上，眼中露出的不知是嘲讽还是不屑的淡笑，启唇说道：“不错。”
卫谦退后一步，皱着眉打量着他，心想哪儿来的凑热闹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争酒喝的。莫非是找茬的？
卫谦心里冷哼一声：不长眼睛！她看起来这么好欺负？
“我接受了。”卫谦点点头，然后飞快地睇了一眼身后的酒坛：米酒啊米酒，快祈祷我赶快赢吧，这样冷的天气，也好快点进入我的胃里暖和暖和。
少年伸出白净的手，手指细而长，泛着泠泠的冷光，解开了领口的钩子，把大氅递给身后的小侍从，侍从抱着大氅，眼神颇不善地扫了卫谦一眼，站到台下去了。
卫谦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信心，就算是三四个成年汉子站在面前她都不怕，更何况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子呢？
很快，二人交上手。
少年出手快而准，带着凌厉的狠劲，随着出拳，他露出的手臂在夜色中舞得仿佛白色剪影，拳头带着劲风，呼呼地朝卫谦全身招呼。
卫谦眼睛抽空朝下放一扫，就见少年深蓝缎面的鞋子，稳稳地踏在土台上，移动的步子都带着套路。
瞬间卫谦心下了然，对方身上也有着上乘的功夫。拳法狠辣凌厉，稳扎稳打中还有着不同于常理的出拳路数，显然结合了自己平日练习的成果。
卫谦再看向近在面前的白玉一样的面孔时，心下也没有了轻慢的心。
彭生教她剑法之前，是先教她拳法的。剑法是拳法的延伸，拳法若是精透，剑法也就不会差。卫谦本身小擒拿就是一绝，拳法掌握很快，再加上彭生数年实战经验的点播，卫谦的拳法更是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若是和简柳对拳，简柳是接不住她半柱香的。
但眼前的少年不同，功夫娴熟，面色沉静，只眉心微蹙，着眼于卫谦的拳脚，眼神专注冷静得怕人。
卫谦贴面躲过迎面而来的一记直拳，哪知对方忽然变拳为抓，就朝卫谦脸上抓来。卫谦赶忙伸手格挡，另一只手抓住酒坛边沿一撑，身体凌空而起，一脚朝少年面门踢去，少年双手裆下，再一看，卫谦已落入他身后几步开外。
卫谦伸手摸了摸面颊略微有些刺痛的地方，一看，指腹上居然带着红痕。心里顿时大为恼怒。
“你输了。”少年停下手，见对面矮个子的少年怒不可遏地盯住自己，语气平缓地道。
“输你妹！你妹才输了！”卫谦欺身而近，拳头随即而来。
少年皱着眉，显然没听懂卫谦叫骂的内容。
“你大胆！”站在土台下的小侍从气呼呼地伸出指头遥遥指向卫谦，虽然听不太懂卫谦在骂什么，只当是其他地方骂人的俚语，因此气不打一处来，单手叉腰、满脸怒容。话一出口，却被少年一个冷眼止住，小侍从讪讪地缩回指头。
站在土台角落的伯台见土台上交错的身影，居然时不时跟着台下拍掌叫好。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所谓人不可貌相，先前这个吃他酒浆的少年年纪是小，但见这身手，与之前挑战他的仲子等人过手都像是小孩子玩家家一样简单随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