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刚到神经外科的时候,我们脑子中那叫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什么。甚至还想着拿神经病学这本书来结合着学习,毕竟,老师说过,实习就是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然后融会贯通,成为自己的东西。
就在我们已经分好自己的带教老师后,美女组长和另外两个人跟着二组的老师们也回来了,在二组中,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当年交过我们的老师。说句实话,我真心记不住这个老师的真实姓名是啥了,就记得,那个时候,班级上的同学都叫他宋小宝,先不说他长得跟宋小宝似得,单是他上课就跟耍猴没啥两样。所以,我们上他的课的时候,更多的不是听课,而是去放松心情——看耍猴去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应该是结合外科书学习。好吧,请大家原谅我的幼稚,没有办法,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学渣中的学沫。
九点多,一个患者家属探头探脑的往办公室里面看,然后问道:“请问杜主任在吗?”“我在这呢,你是ICU7床的家属吧,赶紧进来啊!”回答患者的,竟然是带我的那个胖胖的杜大叔,好吧,没想到您老人家竟然是一名主任医生,请原谅我有眼不识珠穆拉玛峰。
杜大叔将患者的头部CT拿了过来,看了看,问道,“这个是今天新拍的是吗?”
“恩,这个是早上拍的。”
“我看看昨天的”说着,拿起了另外一个袋子里面的片子,对比着看了看,说:“这个是脑挫裂伤,颅骨骨折,蛛网膜下腔出血。你看,这个是昨天的片子,这个是今天的,明显的今天的出血量就比昨天的多,而且,这个出血量有点多了,谁是你的主管医生?”
“刘医生,医生,您看我妈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这个不好说,我们需要紧急开个会商量下。”
说完,将刘医生叫了过来,然后两个人拿着片子一起去了大主任的办公室。不一会,出来了,大主任也跟着出来了,看着家属说道:“一切都不要这么早的下结论,我们先一起去看看病人吧。”
说完,四个人就往ICU走去,我紧跟着老师,一起进入了ICU。
来到病人床前,大主任用随身的医用瞳孔笔翻看了一下患者的瞳孔,然后呼喊着:“来醒醒,醒醒,别睡了,睁开眼睛,再不醒我就掐你了哦。”一边说着,一边掐了下患者,但是患者却没有任何反应。
“杜啊,患者处于深昏迷状态,双眼瞳孔反射迟钝,再加上患者年龄比较大,出血量已经达到手术适应症,你跟家属商量下吧,如果同意,你就赶紧去抢救患者吧。”
“大主任说的你也听到了,患者的情况不好,出血量有点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即使是手术,也不一定能保证一定能完全好,甚至有可能在手术台上就不行了,家属商量下,看看什么意见。”
“主任,啥都不说了,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妈,我可以全权做主,怎么都要救!”
“好,既然如此,那就准备手术吧,你跟我过来,有些手术交代我需要跟你交代一下”说完,转向我说“小伙,去办公室,开个急诊手术的单子,然后送到手术室去!”杜大叔的口气是那样的坚定不容置疑。
“好的!”说完,我快步走了出去。(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人问,为啥不用跑的,其实,这里面有个规定,那就是,当我们穿上白大褂的时候,绝对不能跑的,如果跑的话,很可能会给家属带来压力——患者快死了,所以,只要不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我们最多只能快走。)
“大夫,我妈这个病,到底有几成把握啊?”交完手术单,我来到了杜大叔的副主任办公室,进门就听到患者的这句话。
“这个我也说不好,这个概率在医学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发生意外,患者死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如果成功了,那死亡率就是零,所以说,死亡率这种东西在医学上只是个统计作用,而不是作为一个手术的指标,任何一个手术,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一定会好的,明白了吗?”
这时候,一名护士进来了:“杜主任,手术室接人了!”
“明白了,家属在这个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个字。”
患者家属用近乎颤抖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着杜大叔,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身体中迸发出来,还没等我继续回味,杜大叔就说道:“还等什么?要知道每分钟都很重要,赶紧跟我进手术室!”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好吧,看来午饭是泡汤了,没办法,干吧。
跟着大叔来到手术室,我是真心什么都不懂,再加上,大叔的要求特别严格,这第一的手术,我仅仅只能做一名参观者,静静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杜大叔左手拿着电镊子(这样更加形象),右手拿着吸引器,在经过了整整五个半小时的奋斗,终于将患者抢救了回来。说真的,那种,没吃饭,还强站了五个半小时的感觉,那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到办公室,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扑倒了椅子上。
“小伙,累不?”
“恩,真有点累了。”
“小伙,先一会再休息,咱们先去看看患者去,这是咱们必须要做的!”
“好~!”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跟着去了。
“要知道,现在的医生不好干,做完手术一定要去看看患者,如果患者这期间有问题,那他就该说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来看他们,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已经奋斗了多久的,这就是咱们医生。”
看完患者,我终于能够休息一会了,我在蒙圈的状态中熬到了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我走下了楼梯,当我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听到了有个人在打电话:“他们在里面七八个小时,就一个破手术,至于那么久吗?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听到这里,我的心里真心的是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