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方媛大喝一声,她是真的生气了,随后又喊了一声,“小蕊,我……”
白蕊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匆忙捡起请柬塞进包里。换鞋的时候因为颤抖,脚踝狠狠地崴了一下,她眉头一皱,却不肯哼出一声,倔强地走出主屋。
才走出几十米远,脚下一扭,一头栽在地上。
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手掌扒在花坛上,花枝上细小的刺划破掌心,鼻尖立刻闻到血腥的味道。
白蕊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双膝缩在花坛角落里,一时间不知道该立刻跑回白家,还是躲在这里****伤口。
请柬是白雄让她来送的,因为怕被拒绝,白家没有人肯过来,所以她才会来这里。
如果现在回去,白家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可是躲在这里又能怎么办?伤心完了,哭够了,她还是要离开。而且呆在这里,说不定还要受到孟良的侮辱。
一时间她毫无章法,这偌大的京城里,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歇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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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白蕊冲了出去,方媛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怒意,“从小我教你的是绅士风度,名门贵气,可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事,说的话,哪一点配得上你孟家继承人的身份?”
“孟家继承人?”孟良抬眼望着方媛,“你以为白蕊为什么来这里?还不是冲着我这个身份!”
方媛哑然,反驳道:“小蕊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孟良冷笑一声,不想再跟她解释。
他坐了几分钟,忽然起身,吓了旁边的人一跳。
“你做什么?”方媛皱眉。
孟良一言不发,直接出了门。
沿着铺了石子的小路向前,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借助微弱的灯光,果然看到了躲在花坛里的人。
高跟鞋歪倒在地,包随意扔在一旁,花丛被人扒开,白蕊正抱着膝盖,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在哭,孟良知道。
他心里忽然针扎一般的疼。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还是忍不住跟过来看一看。只因为她以前说过,受到羞辱感到委屈的时候,她总会缩在花丛里,感觉自己被那些花儿包围,会有安全感。
孟良知道,她在白家过得不开心。当时他曾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可是今天,将她逼到花丛里的人,恰恰就是自己。
如果没有半年前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想起半年前听到的话,刚刚涌起的愧疚与柔情顿时熄灭。孟良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看清楚,不要中了这个女人的苦肉计。
她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句话,都藏着深不见底的阴谋。
察觉到头顶的光亮被遮住,白蕊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时,鼻子一酸,刚刚干涸的眼泪刷一下掉下来,呜咽道:“良哥……”
等来的却是孟良冰冷的笑意:“白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