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画平静的说了两个字:“皇位。”
月璃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他,审视凌厉的目光直刺司棋画内心的最深处。
司棋画迎视着他的目光,一派纹丝不动的冷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助你得到离云国的皇位!”
“为什么?”月璃收回目光,随手拿起手边的毛笔转动起来,眸光幽暗,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司棋画的表情平静,淡然,语气轻松,写意,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他的眼中一片诚然,坚忍,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他是认真的!
司棋画淡淡一笑:“我以为,月璃皇子应该明白的。”
“你是为了倾儿。”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笃定的语气。
他确实是知道司棋画能说这句话,那肯定是因为安墨倾的原因,只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安墨倾都已经负了他,为什么他还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今日在这书房中的话如果传到荣硕帝的耳中,估计会给司府带来毁灭的灾难。
他竟然...
“倾儿的心思,司棋公子难道不清楚?”他转动笔杆,漫不经心道,“她可是选择了本皇子,负了你的一世倾心。”
“那又如何?”司棋画目光深邃,宁静悠远,笑容如常,“我只要看到她过的幸福,如此,便知足了。”
月璃手中的笔止了转动,幽深的眼神有着洞察人心的穿透力,静望司棋画。
司棋画继续说道:“我会不惜一切让她幸福。”
“既然她的幸福是你,司棋画就是赌上身家,也要助你登上皇位。”
“但是...”司棋画温润的气息倏地变得冷厉,强势,霸气凛然,一双清润的眸如淬火的青峰,“若你伤了倾儿,或者负了她,那司棋画必将倾尽一切将你诛杀!”
月璃恍若没有听见他的威胁,似笑非笑的问道:“司棋公子真是狂妄,你当这离云国是由你司家说的算么,你说让谁当皇帝,谁就能当皇帝?”
“倾儿是我心爱之人,就算没有你司棋画,本皇子定然也会不惜一切,呵护她的幸福。”
“或许前途布满荆棘险阻,本皇子既然敢许给她承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平淡的语调,没有慷慨激昂,冷峻的脸庞,坚毅的眼神,月璃静坐在书案前,气势却不怒自威,一种属于王者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转。
司棋画表情肃穆,月璃神态严谨,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视线于半空中相交,无声的较量。一种让人窒息的紧迫在两个人周身旋转蔓延...
良久,两人相视一笑,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
“既然如此,希望月璃皇子说到做到。”
司棋画对着月璃伸出完美如玉的右手,手掌直竖,掌心对着月璃的方向。
月璃淡淡一笑,尊贵有力的右手与他对击三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回云华殿的路上,南鹤看着自家公子雷打不动的平静不由暗忖,公子到底和月璃皇子谈了什么?
他们两个在书房中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公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带着他从慕寒殿出来,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还有那个苏洛,他们两个都被留在书房外,他找他说说话,结果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大冰块,他说了半天,人家一个字都没回,还真是傲娇~
凭他的口才,居然还有他搞不定的人物,这个发现还真是让他好生忧伤。
司棋画忽的停下,南鹤一直分神想事,一眼没看到,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南鹤!”司棋画无奈的叹一声,“你在想什么?”
“啊,公子,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和月璃皇子在书房里谈什么来,是不是和倾儿小姐有关啊?”南鹤狗腿的嬉笑着。
司棋画淡漠的一笑,“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南鹤一梗,一腔八卦的热血就这样被浇灭了,哀怨的看着司棋画,咬着手指,做出受气小媳妇样,“公子,你太讨厌了~”
司棋画眼神一暗,微蹙眉头,声音微冷:“南鹤!”
好的不学,怎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学的这么顺手?
“公子,我错了!”南鹤觉察到自家公子的不悦,赶紧立正站好,认错态度良好。
“走了。”司棋画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绝世无双的容颜带着些许纵容和无奈。
南鹤的年纪只有十五岁上下,是他在苍霄国捡到的孤儿,当时他只有六岁,是个乞丐,又瘦又小的,被几个富家孩子欺负。蜷缩着身体护着脑袋不哭不闹,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踢打他的那些孩子,黑色的眼睛中隐忍,坚强,带着不屈和狠劲。
他一下被他的那双眼睛给吸引住,生了恻隐之心,救下了他,从此以后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一晃,已经九年了。
于他,司棋画一直很耐心的指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要他想学,他都悉心的教受他。而他也很用心,没有让他失望。
南鹤对他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山弟子,可是南鹤一直把自己定位在随行小厮和书童上,不肯逾越。
除了有些脱线,他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公子公子,月华公主杀过来了!”南鹤抓着司棋画的袖子急急忙忙的说道。
司棋画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轻笑道:“公子眼不瞎,你能看到,公子自然也看到了。”
南鹤嘿嘿一笑,说:“那要不要避开?”
司棋画气定神闲的挥挥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晚了,她已经看见我了...”
“她还真是执着,明知道公子不喜欢她,还这么纠缠,不害臊!”
“皇室的人真讨厌,每一个好东西,倾儿小姐不喜欢那个月曜皇子,皇上还...”
南鹤的话还没说完,司棋画冷声打断他,清冷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冷冷的说道:“南鹤,谨言慎行,这里是皇宫,说错一句话就要掉脑袋的地方,再口无遮拦,你就回司府好了。”
“公子,我不说了,你别赶我走啊!”南鹤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自家公子一向以温润如玉的恬静示人,平日几乎不会动怒,可一旦动怒,那可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