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人都休息地差不多后,萧离也是充满鼓励地向四人说道:“你们都做得很好。都很有韧性。”
萧离又道:“白玉你属于风属性体质,天生在速度和敏捷上占有优势,你比小莲和张十七多十几圈并不奇怪,也不值得骄傲。”
白玉也是恢复了平时那淡淡的笑容,他点头道:“谨遵教诲。”
“小莲,你作为年纪最小的一位,能够如此坚韧顽强,很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小莲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微弱道:“我会的。”
“张十七,你能够克服自己的弱点,实在很不容易。”
张十七一语不发。
“王讷,你量力而行,今日是尽了全力,也很不错。”
最后萧离道:“白玉六十四圈,张十七四十八圈,小莲四十七圈,王讷一圈。这是今天的结果,这也将作为你们今后努力的依照。我们会每隔七天测试一次跑步,以观察各位的进步快否。今天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吧。至于明天的课程,我明日再做安排。”
四人点头表示同意。张十七便一个人先去,白玉也接着告辞。王讷搀扶着小莲,一路向向西舍走去。
王讷心中虽然有话想说,也有疑想问,但见小莲如此虚弱,不便多说话,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这时,他又闻到了小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特别的香味。
一直到将小莲送到房间,那股淡淡的香味都在王讷脑海里。
王讷已经决定把自己的昨晚的那些想法忘记,此时他却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闻到那个香味过后,昨晚的那些想法就都悄悄又跳了出来。他渐渐有些不冷静了。
王讷也为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紧张。他不想让自己影响到小莲,尤其是这个时候。他未在小莲房间多做停留,只说了声好好休息,便慌张地离开了小莲房间。背后仿佛传来小莲说什么,他也没有听清。
小莲看着匆忙离开的王讷,虚弱地笑着说道:“呆瓜,谢谢你。”可惜王讷跑得太快,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王讷知道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顾起今天的课程来。今天他的心里也是很复杂。
他很佩服小莲,张十七和白玉如此有拼劲,但也是他不理解的。
他活这么久,一直都是活在一种生存的边缘状态。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这一天能醒来,这一天就是幸福的。
他原本是认为生命的一切都是上天给予的,是你必须承受的,哪怕是不好的,如病痛,死亡。
所以他没有打算再争取什么。而他心里也只有出来看看这个小小的心愿。
没想到后来这个愿望终于也能实现,所以他已经是感激不尽。他原本是打算看淡一切,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度过这剩下的时光。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争取。
直到王讷自遇见小莲之后心里才有了一些些变化。他毕竟是少年,一个骚动的年轻的心自然还不能像年老的僧侣般静如止水。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抑制自己,将一些东西悄悄埋在心里。
所以他仍没有什么可追求的。所以他不能理解小莲,张十七,白玉三人为什么要这么拼。在王讷看来,修道本身有高低,刻意追求没有任何意义。就像自己的死亡一样担心也是死,不担心也是死。所以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还是佩服他们。而且他对修道也忽然产生了兴趣。
从今天的跑步中,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普通人与修道者后的区别。
虽然他只是跑了一圈,但绝对也是尽了全力,而他们竟然最少也跑了四十多圈,完全不能想象。
尽管有着淬体的差别,但落差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王讷开始不停地想着一个问题,淬体和没有淬体,差距真的就那么大吗?
如果真的是,那么如果自己也淬体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王讷的心忽然渐渐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打算走上修道这条路,现在却突然有这样的心思了。
他想起两个月前自己打算出来看看,能见过的风景都见过了。而这人人都热衷的修道,自己却没有体验过。
自己不追求修道,不代表不可以体验一下修道。
王讷心里暗暗决定明日就告诉萧老师,尝试一下修道的感觉。
做了这个决定后的王讷才渐渐回过神来,发现天已经黑了,房内也已经是漆黑一片。
王讷忽然又想了小莲。
王讷望了望窗外的皎月与稀星,心里怅然默念道,今天她大概不会来了吧。
……
……
前池殿七楼,灯火通明。
前池殿是前池院最高的建筑,七楼就是它最高的楼。整个前池院在这里可以被一览无余。
前池院在夜色笼罩下显得静谧而美好。从前池殿正面望去,是一片漆黑的内广场,内广场两边的文楼武楼屈辱还灯火阑珊,是前池院刻苦的学子们还在努力练习。远处的前池院大门紧闭,大门两边也还有灯火点点,是有人在守卫。
从前池殿后面望去,数间教室在黑暗中并列在一起,俨然如整齐的军队。在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可以影影约约看见一座塔的影子。
塔在前池院的一个角落里,一共五层。前池院的很多人都知道那座塔,而且也极为向往那座塔。这种因为他们听说,那座塔里留有前池院最珍贵的书籍和最好的武器,甚至很多是很早就不再在世上出现的珍品。
最令人心动的是,凡是踏入这座塔的人,都可以带走其中一样东西。
不过绝大多人却连踏进一步的资格也没有的。
那里是前池院的圣地,也是禁地。
它的要求极为严苛,甚至是无情。因为只对前池院学生中二十岁以前达到聚灵境的天才才开放。而且机会也只有一次。
这座塔的防卫极为严密,在塔外有一名叫徐孤行的老者在看守,很多想偷偷溜进去的人都吃过他的苦头。即使好不容易绕开了徐孤行,塔四周本身也是有四位前池院长老的所维持的阵法。不仅如此,据说塔的每一层都还有一位前池院的资深长老在坐镇。
而进入这座塔的天才也不是就能轻易览遍这座塔的。达到进塔的要求进塔,也只能是在第一层,而要登上下一层,必须还要经历坐镇这一层资深长老的考验方可。此后层层如此,考验也会层层变难。
塔越高的地方物品自然就越珍贵,再加上进塔的机会只有一次,即便是达到了进塔的要求的天才,没有充分的准备后也不会贸然进入。
萧离站在前池殿的七楼,望着静穆中的塔,沉默不语。
“萧副院长,此事万分重要,一定要慎重考虑。”
本该在看守那座塔的徐孤行却正站在萧离的身后,他满脸焦容,声音肯切又焦急。
“徐前辈,”萧离眉头紧锁,转头向徐孤行说道:“你真的确定那就是以前花宗的凤尾剑?”
“千真万确!”徐孤行眼角似乎有些泪花,声音颤抖道,“我在花宗最后离开时,林宗主将花宗三剑中的两剑交予我们保管,这两把剑我都是仔细看过。”
萧离眉头紧锁,他实在觉得有些棘手。
“可是……”萧离犹豫道。
“萧副院长!”徐孤行焦虑地打断了他,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花宗少宗主小莲,而且小莲天赋异禀,我相信花宗的人终于看到了花宗重振的希望。花宗以前的东西,哪怕不再回归花宗,留在前池院也是好的,也再不可落入贼人之手,萧副院长你可要多想想办法。”
萧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的起源正是发生在青池城那魔幻般的长街。长街那著名的地下拍卖场从来都是在午夜开启,凌晨结束。而今天长街忽然白天也开启了一场拍卖会。而且拍卖的东西也很奇怪,只是一把浑身漆黑,有难看疙瘩不起眼的短剑,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它的价格还奇高,大多数人只是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出价。
本来就在四处打听收集花宗消息的徐孤行立刻就紧张起来,匆匆赶过去看了一眼就立刻认出了它是花宗三剑中的第三剑——凤尾剑。但他自己却是实在买不起,就立刻马不停蹄地来求助萧离,希望前池院能够出面帮忙。
而前池院现在也是承受不起这个高价。倒不是前池院缺钱,而是前池院一有钱便是为学生购置了藏书和武器,并高价购得一些珍品放入塔中,此时正值开学之际,尤其如此。
他在前池院一直清廉,他没有子嗣,所有的钱也是花在前池院的师生上。自己也是拿不出什么钱的。
萧离也是看出了小莲是个好苗子,也是支持花宗重建的,但购置凤尾剑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办。
现在徐孤行已经在这里快呆了一晚上。
萧离最终实在没有办法,答应道一定会想办法。
徐孤行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萧离忽然问道:“小莲知道吗?”
徐孤行摇了摇头,道:“没有打扰她。”
萧离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徐孤行自然知道萧离提的是谁,是排在无双榜前十的李易和王辉。前池院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是前池未来的支撑。
徐孤行答道:“他们准备了很久了,将会在一个月之后开始进塔。”
萧离表情凝重道:“徐前辈,到时你一定好好保护他们进塔时不受外界打扰。”
徐孤行道:“放心吧,萧副院长,我也做好了准备。就是拜托之事劳烦萧副院长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