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医务室,看见欧阳老师正坐在长椅上,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我赶紧走到他身边,焦急地问:“老师,梁爽呢?”他双手扶着脸,语气很弱,“医生正在给她止血,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过了一会儿,医生开门出来了,他把欧阳老师叫到一旁,悄悄说了一些话,我看到老师的脸瞬间变得蜡白蜡白的,就猜到情况肯定很不好。果不其然,他声音颤抖着问我:“你认识梁爽的家长吗?”我沉默地点了头。“立刻给她家人打个电话,我现在就得带她去市民医院,梁爽的情况很不好!”我立刻跑回教室给张阿姨打了电话,她是梁爽唯一的妈妈,也是唯一的亲人。
晚上,我和张阿姨一起来到了病房,小爽正在病床上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的仿佛没有了一般。张阿姨怕惊到小爽,没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默默地流眼泪。欧阳老师站在床尾,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尽管我们内心千万个不愿接受,他还是说了出来:“刚才医生已经给她做了检查,诊断结果是早期子宫癌,她以前就有这种情况了,是吗?”“是,她以前就晕倒过好几次,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带她看过医生。”张阿姨哭的泣不成声,语气中满是愧疚。欧阳老师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严重,你想过要对她的人生负责吗!”张阿姨哭的更厉害了。我的眼里也似乎泛出了泪花,连忙过去抱住她,安慰着说:“阿姨,你别这么伤心了,我知道你不容易,小爽是个好女孩,她会好起来的。”阿姨拉住了我的手,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啜泣声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不绝于耳。
欧阳老师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医生走了进来,他耐心地跟张阿姨说:“你女儿的病情还需要留院进一步观察,这些天需要一直有人陪在她身边。刚才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提前付了医疗费,这是他留给你的联系方式,你现在跟我过来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张阿姨看了我一眼,我跟她说:“阿姨你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小爽,放心吧。”
晚上,阿姨叫我回家睡觉,她说自己一人守在这里就行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我答应了她,明天中午一有空就来医院看小爽。
街上的风凉飕飕的,道路两旁已经飘满了黄色的梧桐叶,路上的行人变少了,天空变远了,我不禁感叹,深秋了,天气好冷啊。不知不觉,怎么又走到了学校门口,我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望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内心有许多说不出的感受,我们总以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总以为人生还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可以挥霍,总以为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那一个,所以我们疯狂,我们叛逆,我们肆无忌惮地消耗自己。其实自以为是的我们是多么脆弱,青春是什么?人生又是什么?这些不过是催促我们成长的一片土壤,至于明天能走多远,我想,除了命运,还要问问自己的双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