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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是句承诺

“到了,从这里上二楼,最中间那间就是了。”幼祎带着池谦来到了学校的办公室楼前,指着那边的楼梯和他说道。

那个男人抬脚就要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却被幼祎一句嘟囔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切……什么人嘛,连谢谢也不说一声,真是没礼貌……”她自言自语完以后就转身想去食堂,并未注意身后那个男人僵硬的身板。

“谢谢!”幼祎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男声,她的心眼都差点被吓跳出来,转过身,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大步向楼梯走去了。

“什么人嘛!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吓人不是想谢人!”幼祎有点生气,从未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就因为自己的一小句抱怨反而记起恨来了。此时她已经完全摒弃掉那些什么“待人友好”的交往原则了,直接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大声斥责道。

那个男人再次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目光复杂,大步向幼祎走来。

每走一步,幼祎的心就惊跳一次。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里有一点愠怒,又好像夹杂着一丝戏谑:“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没让你怎么做啊,就是你的答谢态度很不好,我要的是一句真诚的答谢。”幼祎毫不示弱,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很认真地回答道。

池谦盯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竟开始有一点动摇,而且又考虑到时间的紧迫,只能言不由衷地对她说:“谢谢你。”随后又问道:“这样够了吧?”

“OK,这样的态度才行嘛!你走吧,再见。”幼祎甩甩手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语气温和了不少。

“不见。”池谦帅气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没几步已经离开了幼祎的视线。

“切……”幼祎那时没有一点点的沮丧,当时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幼稚。

现在想想,当时他就没和自己说过“再见”,想必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吧。

“小芸,你爱过人吗?”沉默了许久的幼祎,终于出声,却问了肖芸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额……”肖芸有一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又回答了:“爱过。”

真是简洁的两个字,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它所包涵的种种感情。

“其实,幼祎姐,我高考失利,没能去成北京,之所以那么伤心,是因为我爱的那个人报了北大。”肖芸没有停下嘴巴,反而是主动和幼祎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你确定你是爱那个人而不是喜欢那个人?”幼祎问道。

“我确定,我爱他。”肖芸的语气有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给出了这样坚定的回答。

“真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幼祎调整了一下挨着车窗的姿势,懒懒地说道。

“可惜他并不爱我,他爱的是别人。”肖芸的语气中流露出的悲伤很明显,这也说明了,她对那个男子的感情,足够深厚。

“嗯……那你是怎么想的?”车晃得她有点不舒服,她闭上双眼,稍作歇息,又继续问道。

“我会努力去争取我的幸福的。”听得出,肖芸的语气十分坚定。

“你很勇敢,”幼祎衷心赞扬了她一句,“那那个女生也喜欢他吗?”

“他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幼祎听到,肖芸轻轻叹了一口气。

幼祎猛然睁开双眼,随后又缓缓闭上。她能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吗?真是讽刺。

“挤不进去的世界就不要进去了,如果两个人不是相爱的话,你的爱对他来说,会是一种纠缠,更是一种负担。”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有点痛,似在安慰肖芸,又像在说服自己。

“幼祎姐……”肖芸有点愕然地看着幼祎,但幼祎并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她在试图让眼泪往回流。

她怕,一睁开眼睛,泪水会控制不住,就像自己对他失闸的爱一样。

回忆总是得以被善待,好像每一样美好的东西终究都会变成回忆,也只能回忆。而回到现实,我们还是孤独的。如果真的有苦尽甘来,我也想要用一个个艰难的现在,许你和我一个甜蜜的未来。

只是可惜,你并不属于我,而我,还是一个我。我和你,终究不能组成我们。

……

隔天,幼祎早早地就出了门。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或者说,她压根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垂眸,发现自己手里紧握着的是昨天那张名片。在阳光下,那张金属名片镀着淡淡的光,有些刺眼。

她伸手拦截了一辆的士,上车,报出地名,车子缓缓加速向”C&S“公司驶去。

来到目的地,呈现在幼祎眼前的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一幢高大的建筑物巍然耸立,其建筑气势恢宏又不失低调,“C&S”几个字母在阳光照耀下璀璨生辉。

幼祎从旋转门里走进去,直接走到前台,一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很有礼貌地询问道:“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好,我是来应聘文员的。”

“哦,是这样的,小姐,现在还不是面试的时间,麻烦您在下周二上午九点再前来面试。”

“哦……是这样啊,谢谢你啊,那我先走了。”幼祎恍然大悟。

“不用谢,小姐您慢走。”

幼祎礼貌地向她点过头,正欲走出公司,却在旋转门碰到了池谦。

幼祎有点惊喜,但同时又有点局促,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才好。

“这么巧?你在这里干什么?”很明显,是池谦先开的口。

幼祎闻言,抬头,对上他的双眸,实话交代道:“我不知道你们公司什么时候面试,所以今天就来了。”

“哦……下周二上午九点,记清了吗?”池谦不知道她已经得知了面试时间,又告诉了她一遍。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幼祎很有礼貌地道过谢,心想自己好像是时候离开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先走了,不妨碍你工作了。”然后,绕过他身边准备走进旋转门。

她也没有勇气再和他说一声“再见”。

“好,再见。”池谦毫无觉察一旁的幼祎,在听到他说“再见”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脚下的步伐,表情复杂,他大步流星地向着大堂的电梯走去。

幼祎微怔,随后又笑了笑自己,真是傻啊,一句“再见”就能攻破你的内心了啊……对我来说,再见是一句承诺,对他来说,也许那不过是一句道别罢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从容地走出了旋转门。

我只是来找一份工作,想要在上海立足而已。

以前那么想听他说一声“再见”,现在却发现以前觉得如此神圣美好的事情好像也不过如此。至少我没有感动得涕泪并流,没有开心得欢呼雀跃,你们看我,表情是不是很平淡……

她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我想靠近你,但你离我太远,可是我一个人走不了那么远。

但我又从未奢望你会主动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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