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瑞安医院。
薄薄的阳光斜斜地洒进一间寂静的病房。
几枝白色清香的百合插在病床边的花瓶里,纯白的花瓣泛着莹润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芳香。
病床上的陶婉芯经过救治,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应为过度的失血,一张脸比那还很是苍白。
在病床边守了一夜的玺伽泽,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静静地坐在病床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床上的人,仿佛非要亲眼看见她醒来不可。
繁笙提着一只保温饭盒轻轻地走进来,看见他仍这样直挺挺地坐着,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疼痛一只漫延到她眼底。
她心跳地看着他,缓缓走了过去,小声问:“她还没有醒过来吗?”玺伽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现出一丝疲惫,继而又垂下眼睛凝视着病床上的女孩,淡淡地摇了摇头。
繁笙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的滋味,她默默将保温盒打开,空气间顿时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她轻轻地盛出一碗,端给玺伽泽:“这是我刚学着熬的鸡汤,你喝点吧。”
玺伽泽犹豫地接过碗,没有用汤勺,咕嘟几下就将鸡汤喝完了。
看着他的样子,繁笙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喝中药的情景,因为怕苦,几大口便将汤药喝完了,不让那苦味在嘴里停留片刻。
繁笙半愣地接过他喝完鸡汤的碗,然后听到他说:“下次别麻烦了,我没有胃口的。”
仿佛有一道寒风在繁笙的心间拂过,凉凉的冷意漫延开来。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但她极力克制着:“伽泽,既然医生说已经没事了,那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不用太担心,婉芯一定会没事的。”
“你懂什么!她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玺伽泽深幽的目光里透着一种自责与愤怒,“她是因为我,才会被缚召齐侵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我必须看着她醒来,看着她好起来,照顾她才会安心。”
一夜之间,繁笙仿佛在玺伽泽的身上看出一种异样的成熟。
繁笙的心隐约地痛了起来。她轻轻合上保温盒,提在手里手里,声音低低地说:“那么,我先回去了,你身上也有商,好好照顾自己。”
“嗯。”玺伽泽点点头,不再多说话,他也许实在累了,没有太多的余的精灵去想其他。
繁笙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门口走,短短的一段路程,她却仿佛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距离,一段隔开了就无法弥补的距离。
在关上门的刹那,繁笙看着病房里的玺伽泽被门渐渐掩去的身影,心里那个压抑的声音才忍不住蹦出来:“伽泽,你可知道,我多么渴望此时躺在病床上,被你凝望的那个女孩是我……
再次来到医院,是隔了一天后的周一。
趁着午休这段时间,繁笙来到水果铺,买了一袋子水果,沉沉地提在手上向医院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她终于走到病房的门前。
房门是半掩着的,只留下一条几寸的缝隙,空间不大,但却正好可以看见房间里的两个人。陶婉芯坐在病床上,脸色相比前几天看起来有几分血色了,眼睛一直盯着正在给她削水果的玺伽泽,似乎被玺伽泽的话题,给逗的心情不错。嘴角微微地弯着。
玺伽泽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来,给溺一个开心的苹果,觉得幸福开心就快些好起来吧。”
陶婉芯伸手接过他削好的苹果,然后打量了很久,似乎都舍不得吃。玺伽泽看见她一脸不舍得样子,抬起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傻丫头,想什么呢,舍不得吃?吃吧,以后天天给你削苹果吃。”
陶婉芯抬头看了看玺伽泽,又看了看手中的苹果,便将它送到嘴边,准备轻轻咬一口苹果时,却扯动了伤口,她忍不住轻轻地呻呤了一下。
“怎么了,伤口痛吗?”
玺伽泽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顿时紧张起来,站起靠近她,细心地检查她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门外的繁笙看到陶婉芯皱着眉头,担心发生什么状况,立马进入了病房内,走道病床边准备问发生什么状况的时候。
陶婉芯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玺伽泽,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神情紧张,嘴里不停的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快走开……。
玺伽泽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抬手轻抚着陶婉芯的背后,轻声说道:“没事,没事,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到你了。乖,不怕”又转过头看着繁笙“婉芯最近除了我,见到谁都这样,要不你先回去好吗?有什么事,我晚些有空再去找你。”
繁笙突然觉得手里的水果好沉好沉。她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是听说婉芯醒了,想来看望她一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一会还要上课呢。”说着,便将手中的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台上,不待玺伽泽回答便匆匆走出了病房……
她的心仿佛陷阱沼泽中去了,无法自拔。一步一步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着。她孤独的影子在走廊中渐渐地远去……
在出医院大厅的转角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她蓦然抬头。
玺百威向她礼貌地微微一笑,“繁笙,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医院里的草坪上,到处都可以看见穿着清一色病房的病人,又的坐在长椅子上聊天,有着坐在轮椅上晒着抬眼,有的撑着拐杖在一步一步地练习走路。
玺百威与繁笙一前以后走到一颗不知什么名字的大树下。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起。
繁笙弯下身体,捡起一片落叶,轻轻地将落叶放在手心,等待着玺百威将要跟她说的话。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一直以来。我都想弥补当年我犯的错。婉芯是伽泽妈妈生前喜欢的一个孩子。当时还说着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玺百威的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他戒指说,“伽泽的身体里流着与他妈妈一样的血,母子连心,既然伽泽的妈妈那么喜欢婉芯,我想,伽泽最后一定也会喜欢上婉芯的。况且现在婉芯又因为伽泽才会变成了这样……””
所以伽泽必须会选择婉芯……
这句话,瞬间向刺一样狠狠扎在繁笙的心上,痛楚难当。她的声音为诶颤抖着,像风中的落花般无助:“伯父,您是想让我离开伽泽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也就直白些吧!我看的出伽泽很喜欢你,如果你们他们俩之间的话,肯定会是他们中间绊脚石。我希望你离开伽泽,越远越好!”
“伯父,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做离开自己深爱的人,而且我相信伽泽心里也是有我。他不希望我会离开他!”
繁笙毅然地抬着头,眼神坚定无比。
玺百威微微一愣。
繁笙向他微微鞠了一下躬,淡淡地说:“伯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