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歆在德语语言班努力地学习,甚至连其他额外的语言课、只要是在上课的教室,她都会去旁听,在新学期开学前,她顺利拿到了德语语言证书。
欣歆很不适应大学生活,可能在国内的时候也没上过大学,面对德国完全自主形的学习模式有点不知所措,特别是在网站上选课,自制课程表,查询上课地点等等,她经常会走错教室或者弄错时间。更让她头疼的是,每周总有几节教授全德语的大课授课,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当她还在绞尽脑汁弄明白教授讲的几句话的意思时,教授早就讲述下一个内容了,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一节课下来,欣歆最多能理解百分之五。所以,她会在课后非常努力地看书补习,跟教授拷贝PPT,向高年级的学生买二手教材,经常在图书馆自习到很晚才回家。
德国的十月已经很冷了,周末的校园冷清了不少,欣歆还是像往常一样很早就到图书馆,在固定的书架上抽出她常看的乐理书,书自然地被翻到中间的章节,因为里面夹了一张白色卡纸——“总是看理论而不练习,是在学德语还是在学钢琴?”欣歆看见纸上的话第一联想到的就是齐弘,她走遍整层楼,在一个个书架间隔中寻找,泪水在眼角蔓延,脚步越来越快,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林颸站在楼梯口的转角处,看着欣歆如此焦急期盼的样子,忍不住迈开脚步去叫她,可他收回了步子,如果欣歆以为纸条是齐弘写的,那她知道真相后失望的表情,林颸可不忍看,他转身走下了楼梯。
欣歆失望地回到她一直坐的座位上,慢慢平静下来,突然发觉自己刚才的失态,原以为参加创作大赛、来德国留学都是为了自己走好音乐之路,齐弘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只存在她的过去,可今天她的激动与期盼让她感到无措,过去的点点滴滴全都在她的脑子里浮现,齐弘倚在讲台边听她弹琴,外面的风把她的钢琴书“哗哗”地翻页……
“嘭”,欣歆猛地合上刚才那本乐理书,这让她从像催眠一样的回忆中回到现实,不管这张卡纸是谁写的,但卡纸上的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总是纠结于上课听不懂,而钢琴与创作却越来越生疏。于是,她跑到学校的琴房,这是她第一次来,她不来这里是因为担心自己糟糕的琴技被别人听到后笑话。不过她的担心确实可以理解,虽然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但还是有一个琴房里有琴声,这个弹琴的人一定技艺非凡,欣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叹了口气:“科隆音乐学院可真是高手云集。”
欣歆把头靠在墙壁上,这样的琴声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琴声里透着的那份渴望与期盼,和欣歆的心情一模一样。
这时,林颸快跑着从转角处拐过来,走廊太暗,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欣歆,倒是欣歆,在林颸经过的一刹那认出了他。
“林颸,你怎么在这儿?”
“我……”林颸转身看着欣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还是被欣歆撞见了,“我是来……”
“来看我练习是么?”欣歆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张卡纸。
林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断传出琴声的琴房,有些着急地说:“对不起,欣歆,我只是……要不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时候不早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还有那次比赛我得了第一,你却不告而别,原本想请你吃饭呢。”
“那现在正好啊,顺便庆祝下你顺利进入德国大学学习,走吧!”
琴房里的钢琴声突然停了,在里面练琴的齐弘觉得外面隐约的说话声好像是林颸来了,打开门,走廊里空空荡荡的。
“这个林颸,说好要一起吃午饭的,还不来。”齐弘自言自语着回到钢琴前继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