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风中涩涩地漂浮着,仿佛是在向别人诉说着一段悲凉美丽的爱情故事。
风……把她的心吹得好乱,让她再也无法思考了。她,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满树摇晃的叶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她突然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轻得好比一片羽毛,“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抛弃了所有的一切……难道我是个带着罪孽的孩子吗?是这样的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神会这样对我呢?我……自己该走的路都已经模糊了……你会知道些什么吗?”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伤感地望着那棵大得似乎能撑天的树。
“或许……我是应该死去的吧……你说是不是?”她勉强地对着大树笑了笑,此时的她,没有比对着一棵树说话还重要了。对着一棵树说话,比对着一个人说话好多了,至少……它会静静地聆听你说的话。
“若雪……”
此时的明攸黯惊讶地望着正在与树说话的灵雪,说出了一个与她完全没有瓜葛的名字。他真的无法相信,会有一个神情与“她”如此相似的人。
“你说了什么?”灵雪吃惊地转过头,看到了明攸黯惊讶的脸,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又听到了别人对她的另一种称呼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若雪……”他依旧呆呆地低喊,似乎还有些哽咽。
“你为什么要那样叫我?”灵雪疑惑地问。
“若雪……”他一把抱住了灵雪。
可灵雪马上就惊讶地推开了他。
被她这样一推,明攸黯顿时清醒了过来,虽然她样貌和神情都跟若雪很相似,但她始终都不会是“她”。
“我可以叫你做小黯吗?”灵雪小心翼翼地问。
明攸黯想了想,点头。
“那好,小黯!告诉我,你说的‘若雪’是谁?”
“她……是我六岁那年遇到的,当时的她……也是六岁。”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做‘若雪’?”
明攸黯犹豫了一阵子:“因为……你的神情和样貌都与她非常相似……不,你就是她。”
“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就是‘若雪’?”灵雪真的疑惑了,难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因为这样,才让三个少年分别给了她两个名字。
“给你的左手我看看。”
灵雪疑惑地把手伸过去。
他帮她卷起左手的衣袖,愣愣地看了很久,然后就很高兴地抱着灵雪笑了:“我就知道是你……你左臂上的伤痕是你一年前自杀的时候划的!那一年你用刀划开了自己的左臂,然后就跳入了大海……我终于可以找回你了!我终于可以找回你了……”
听到他如此肯定而又开心的话,她……真的疑惑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好还是伤心好,因为这话……刚刚的那个人也跟她讲过。就因为这样,她的身世又成为了一个迷。
“小黯……”灵雪轻声地呼唤。
“什么吗?雪。”明攸黯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你说的话与证明……刚刚也有一个人给我讲过……但你们讲述的事实是不一样的……”灵雪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她真的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明攸黯那张高兴的脸顿时僵住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果你说的也是正确的话……那我就拥有了两个身份……一个是‘灵雪’,而另一个是‘若雪’。你说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灵雪苦笑地望着他。
“不对……你是若雪。”明攸黯紧紧地抱着灵雪,仿佛在死死地护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灵雪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明攸黯。
“若雪……”明攸黯用忧郁的眼神望着她,然后他又脸色一变,变得很坚定:“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会到我的身边来!”
“小黯……”灵雪被明攸黯的手击中后脑,无力地晕倒了。
“若雪……若雪……”明攸黯抱起灵雪,枯涩地哭了。这泪,包含了他长期的思念和悔恨。
“金在希。”祁守彬定定地看着一身伤痕的金在希,努力地把自己的怒气隐藏了。
金在希是刚刚才家里逃了出来,他身上的伤痕是被玻璃割伤的,因为他是用重物砸碎玻璃,从二楼跳出来的。
“你找我干什么?”金在希的语气很冰冷。
“她呢?”
“不知道。”
“你骗我!她现在在我家!”祁守彬把一直想挥出去的一拳打在了金在希的脸上。
“是吗……”金在希也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她的。
祁守彬沉默不语。
“你马上去我家,给她说清楚。”祁守彬冷冷地说。
“也好,反正都穿帮了,还是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也比较好……因为她很久之前就有在问我了!”金在希笑得很苦。
“你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
“不是你让她死吗?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了……她失去了记忆也是好事,那样可以让她不再那么的痛苦……”金在希依旧笑得很苦涩。
祁守彬再次沉默不语,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原谅自己的错误好。
“走吧!去你家把一切都说清楚!让我们老公平竞争吧!”金在希微笑地拍拍祁守彬的肩。
祁守彬抬头看了看天空,以后一定会很顺利地活下去的。
“啊!对不起……”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突然撞到了他们,用着虚弱的声音道歉。那个人的声音是个女生的声音,穿得特别的奇怪,全身都被斗篷遮盖住了,她的头也是被斗篷遮盖住的,只露出一张因为阴暗而让人看得不太清楚的脸。
“没关系,倒是你没事吧?”金在希担心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不,没关系。”她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没有握住金在希那只手。
“那就好。”金在希微笑着,转身就与祁守彬离开了。
穿着斗篷的少女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们,没有话也没有说,因为光的关系,她脸上的表情也模糊。突然,她的脸划下了几颗晶莹的泪,如珍珠断线般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