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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瘟神

这一日,太阳初升,天空之中万里无云,不少族人早已起床劳作,各做做着各自的事情,山庄之中断断续续的孩童读书之声,悠悠飘过整座山庄。

在山庄族内的学堂之中,一名和蔼的老者,坐在首位,笑眯眯的看着下方的孩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摇头晃脑认真读书,学习之乎者也。

突然学堂内的读书之声戛然而止,每个孩子目光同时向门口聚集,老者也跟着扭头,看着门口出现的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眼中隐隐显现出来黯然之色。

这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孩子,名叫钟逸,今年八岁,乃是钟族族长钟林的亲侄子,此子从小天资聪颖,卓尔不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谦逊有礼,深得族人喜欢,奈何在他六岁之时,他的亲生父亲便离开了秀林山庄,从此踪迹全无。

也是从那时起,小小的钟逸性情大变,变的极为叛逆,极端,到处惹是生非,调皮捣蛋,经常跟族中同龄的孩子打架,偷看寡妇洗澡,往饮水里加盐,用泥巴砸人家洁白的墙,族长钟林在的时候还能约束一下他,不过一转身继续我行我素,渐渐的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变了,有惋惜、有同情、更多的是厌恶;有的时候甚至会有谩骂,不少人见他如见瘟神一般觉得晦气。

众人都知道他的年纪小,从小没有母亲,后来父亲也不知所踪,也算是同情,也算是给钟林面子,并没有人提议将他赶出族去,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好好教育教育他。?

“哥哥!这边坐,”学堂内一个坐在靠窗位置的小女孩,黑发小辫,面容秀美,长得如粉雕玉琢一般,虽是年纪小小,却漂亮的不像话,让人看了一眼似有吃了一颗糖的感觉,从心间泛起一丝甘美甜意出来,正冲着门口的钟逸摇手喊道。

“明爷爷?”钟逸对着老者招呼道,露出了少有的恭敬,似是在询问。

“去吧!下次记得早点起床,”老者一如继往微笑的,向着钟逸重复着两年来,每天都会对他说的同一句话。

钟逸走了过去,同小女孩坐在了一起,小女孩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而坐在她旁边的钟逸与她简直形成了巨大的对比,衣服破烂,污秽不堪,头发也有些散乱,显然很少收拾自己,离得近了,甚至还会闻到淡淡的馊味,旁边不少孩童,纷纷掩鼻,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然而小女孩儿仿佛浑然不知一般,与他分享自己的书本。

钟逸看着旁边孩子的表现,微微皱眉,扭头悄声对着小女孩说道:“小雅!你往那边挪挪,离哥远点,有味道。”

“没事!我不怕!”小女孩傻傻的笑着,拉住钟逸的一只袖子向着四周偷偷张望了一眼,毫不在意其他人对钟逸的态度。

这个小女孩儿名叫钟雅,钟逸大伯钟林的女儿,他的亲堂妹,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是到今天他们仍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也算是钟逸在钟族唯一的朋友了,在钟族也就他大伯,还有前面坐着的老者,被称作“名爷爷”的,以及身边的小雅对自己不错,从来没有像别人一样目露厌恶之色。对这三人小小的钟逸心中充满着温暖,平时也是极为尊重。

“你个死瘟神,臭乞丐,不要脸的,滚出去,”一声谩骂,自后面的一个小孩口中发出,他看上去,眉清目秀,眼珠子流转间极为灵动。

“关你鸟事!你想出去你出去啊!”钟逸头也不扭的回答道。

“哼!你拽什么?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小孩嘴上不饶人的对骂一句,因为坐在钟逸身后,伸手推了他的脑袋一下。

突然前面的钟逸,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蹭的旁边的桌椅直响,右手握拳向着后面的小孩的脸部打去,脸上隐隐带了一丝狰狞。

接着后面的小孩也不甘示弱,两人厮打在了一起,旁边的整齐的桌椅,倒的倒,斜的斜,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了,旁边不少孩子,围着两人起哄喝彩。

“住手!”前面端坐的老者,厉声喝止,前来一手一个拉开两人,钟逸和那小孩,相互瞪眼看着对方,挣扎着要打对方,不过任凭他们挣扎都难以摆脱老者的大手。

“行了!行了!谁要再敢打,就罚去给族内挑水去,”老者看着两人再次喝止,并且出声威胁,果然听到挑水,两人动作明显小了很多,老者也顺势松手,对着旁边的孩子说道:“大家一起把桌椅收拾一下,接着上课。”

“你给我等着!”那小孩不服气的望着钟逸,撂下一句狠话,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钟云浩别以为我怕你!有种来就是了。”钟逸语言上也是不甘示弱。

旁晚时分,这些孩子们学习了一天,在族内的膳园吃完饭,都各自的去玩去了,他们年纪还小,筋脉还不健全,不需要考虑去修炼。

“小杂种,看你往哪儿跑?”一声喝骂,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出自一小孩之口,领着四、五个男女孩童,追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衣衫残破,脏乱不堪,个子也矮些,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拼力向前跑去,间中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瘟神,有种你就站住!”后头那领头的小孩高声叫道。

前面的钟逸“呸”了一声,边跑边喊叫道:“钟云浩,你****啊!我停下来给你打,”说着哈哈哈大笑,反而跑得更快了,气的后面的钟云浩有些抓狂。

一路追跑,这些小孩逐渐跑出了山庄,在一处山谷口处,钟云浩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的砸向前面的钟逸,其他小孩纷纷效仿,顿时有不少石块,砸中了钟逸的背部,背部传来的剧痛,让小小的钟逸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上路上的一块大石头的棱角处。

咧了咧嘴,忍者疼痛接着向前冲去,接着一块更大的石头飞来,“啊!”的一声惨叫,小小的钟逸,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趴在了地上,稚嫩的手掌和地面剧烈的摩擦,血淋淋的一片,而腿上传来的钻心般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刚才那块大石头,直接砸中了他的小腿。

后边的钟云浩顿时大喜,带着几个小孩,一拥而上,将他狠狠的压在地上,钟云浩丝毫没有顾忌钟逸受伤,用手拍了拍钟逸的脸颊,得意的笑道:“小杂种,被我抓住了吧,这下你还要嘴硬吗?”

钟逸瞪了他一眼随后,把脸扭向一旁,说道:“你个****!小人!废物!除了暗算我你能有什么用?”

钟云浩顿时大怒,用手强行把钟逸那被污垢遮住的清秀脸庞扭了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老子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啪!”“啪!”“啪!”

钟云浩对着钟逸的脸颊,一阵疯狂抽打,一缕缕细细鲜红的血,从钟逸的嘴角流淌了下来,划过他的肌肤,自下巴上一滴滴滑落,脏兮兮的脸颊上,出现出了一个个通红的掌印,触目惊心的手指印痕,刺眼地印在他那略显倔强的小脸上整个脸微微有些肿起了。

“你个杂种还敢骂我了吗?”钟云浩愤怒的看着钟逸,看着这个曾经族中父母教育孩子,经常引用的榜样,眼中充满了憎恶、嫉妒,两年以前钟云浩的父母也是经常,拿钟逸来当教材教育他,在钟云浩小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即便如今,钟逸在族人中的印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钟云浩的心中,那个阴影还是没有办法抹去,经常带着其他人欺负钟逸,每当钟逸骂他的时候,他心中怒火就难以抑制的燃烧起来,甚至有掐死他的冲动。

“我就骂你怎么了?你个废物。”

“啪!”一巴掌再次狠狠的印在了钟逸的脸上。

“我就骂,废物!有种打死我啊!”钟逸言语上毫不示弱,直勾勾的盯着钟云浩。

“啪!”又是一巴掌打下,地上的钟逸每骂一句,就会招来钟云浩一耳光,但是脸颊上的疼痛,在倔强的钟逸眼中毫不在意,瞪着钟云浩,一句句的骂着。

就这样,两人一打一骂持续了不知多久,地上的钟逸,有气无力的继续说着:“****就是****!你永远就是个废物。”

“啊!你他妈再说一句!”钟云浩气从心头冲起,推开按着他的其他人,抓着他的头发,向后摔去,接着冲过去,两只手狠狠扼住他的脖子,怒道:“你他妈再说一句,你他妈再说,老子掐死你。”

“咳咳!废……物,”钟逸艰难的再次骂道。

钟云浩的脸色通红,手上再次用力,竭嘶底里的大声吼道:“你再说?你再说?你、他、妈、再、说……”

钟逸气管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的脸也开始涨红,嘴巴张大,眼珠子开始泛白,掐住他的钟云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还在继续用力。

“浩哥!浩哥!快住手,会掐死他的,”这时其他小孩眼看不对,冲上去去拉钟云浩,此刻的钟云浩浑身的力气都在两手之上,一时间尽然没有拉开,几个小孩一起才把他的手拉开。

“咳咳咳!咳咳咳!”地上的钟逸,侧过来,蜷缩着身体,冲着地面剧烈咳嗽着。

这时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带着电闪雷鸣之声,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远处的天空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快下雨了!我们快回去,不管着小杂种了,”冷静下来的钟云浩瞪了地上钟逸一眼,带着傍边的孩子向着山庄内跑去,没有再理会在地上的钟逸。

不久之后,倾盆的大雨,向着地面倾斜而下,此刻的钟逸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仍由大雨落下,打湿衣服,打湿脸颊,打湿头发,雨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没有动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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