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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

林摇走到“自己”身边,那个自己笑了一下,很僵硬。他探出一只手,往前走,林摇也往前走。慢慢的两人变成一个人,林摇还是林摇,样子一点儿没变,但给人的感觉变了。

二师兄把林摇放到床上后,找了个蒲团,就在那石板铺的房间里,开始磨刀。他磨刀的样子很正规,怕是连大庆国专门的磨刀手都没有他做的规整,没有他磨的认真细心。不知是不是磨刀的声音太大,林摇睁开了眼,强使着力气,支撑起半拉身体。怔怔的看向二师兄,林轩磨刀很用心,像是在亲吻心爱的姑娘。

磨刀的声音很奇特,带着有韵律的音节。没人管窗外似乎又渐的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林摇却能看的清。伴随着咔擦一声,刀断了。二师兄一愣,而后收了刀,又取出一把新的刀来,要再磨。

林摇本来已经沉迷进二师兄的磨刀声中,但是刀断的声音,让他身心一震,连连咳嗽起来。

林轩回过神来,起身把刀随意的往肩上一抗,看向林摇。“小师弟,你醒了啦,身体怎么样?”

“你是?”林摇止住咳嗽,抬头问眼前秀美又怪异的人。

“我是你二师兄,林轩。在山中,除了咱们泰和峰,有人敢欺负你,找师兄就行!”林轩找了蒲团随意的坐下来,长刀拖在地上,反射窗外的月光,隐隐让林摇感觉有些舒服的刺眼。

林摇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其他师兄姐们欺负自己,他是不管的;或许以后欺负自己的就有他。林摇从嘈杂的世界出来,心思变了许多。经历过生死的人,总喜欢吧一切看的很淡。”哦“林摇淡淡的回了一句,屋子里很尴尬,两个男人对视着,如果没人杀机和暧昧,那就特别的诡异。

”师弟,你识道了!“过了好一会儿,林轩才想起打破尴尬的法子。

”哦,“林摇还是很淡然,似乎又是思考了一下。“啊?”这一声惊呼,很孩子。

“故作镇定嘛!”林轩暗道,“师弟,你进入识道境了。”林轩很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清晰的传进林摇的耳朵。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弄清楚修行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识道了!”带来的震惊破了林摇冷且呆滞的面容。

“识了就是识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要是天底下的人都这么多问题,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二师兄做高深状,把刀摘下来,想要再磨。

“师兄,我记得我吃了六师姐的菜,然后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师兄,你说是不是六师姐?”林摇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贼。

“师傅时常教导我们,做事情要用心。行事要不偏不倚,同门要友慕恭爱。师弟,你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二师兄正气凌然道,背着一把长长的刀,配着秀美到令人嫉妒的面容,还是怪异。

“师兄,你说有人欺负我,就找你。现在又说要不偏不倚。”林摇奇怪的看着二师兄,等他应答。

“额,所谓不偏不倚,就是不能不偏自己的同门,也不能不倚重自己的师门!”二师兄把刀放到床边,林摇连忙往里挪了挪身体怕刀伤到自己。林轩眼神很郑重,好似说的真理一样。心中却在暗想,“师弟啊,谁让六丫头送给师兄一把好刀哪。都是同门,我这也是为师门友谊着想,想来师弟也不会怪罪。“

”哦,师弟记住了,还请师兄为师弟解惑,师弟接下来该怎么做!“林摇带着一丝急切,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了识道境,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走。

“师弟,你上山的时候,师父让你去”三千藏“看书,那你便去”三千藏“看书好了!”林轩不以为然的说道。

“接下来就是看书,看书就是修行?”林摇惊讶的出声。

“恩,师弟悟性很高嘛!”林轩又拿出自己的刀,像是很无聊的又磨了起来。

“那读书人天地下多了去了,难不CD在修行!”林摇挑了下眉毛,盯着不负责的二师兄。

“咱们是修行人,和普通人当然不一样!”二师兄都也不抬,还是磨着刀。林摇看着师兄刀已经磨出了豁口,提醒了一句,“二师兄,你的刀磨坏了!而且二师兄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修行和读书有什么关系!”

“修行和读书没什么关系,若要硬扯上关系就是书读的多了,可能会发现自己修行的岔子。就像修行和磨刀没什么关系,刀磨得多了,砍人会比较顺手一个道理!”二师兄依然磨着刀。

“那我该怎么往下修行?”林摇无言的看着师兄。

“你和我的路又不同,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修行!“师兄抬起头,又好像感觉这师弟太笨,接着低头磨刀,然后刀又磨断了。“读书破万卷,磨刀也得磨坏千万把才行。”二师兄喃喃道了句。

“那大师兄,三师姐,六师姐都是在修行!”林摇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二师兄,嘴巴张的很大。

“当然是在修行,要不然你以为师兄师妹们在干什么。谁会没事无聊到,乱弹琴,做难看衣裳,一天到晚的做猪食?”二师兄瞟了林摇一眼,很高傲。

“这——”林摇很震惊,这便是修行?

“当然,我们还是要修道行,修术法,连仙宝。当然不能学那些天天的背着大剑满山跑的蠢货!”二师兄攥紧手中的刀,林摇感觉二师兄好像吃过那些所谓的蠢货的亏。

“哦,那我接下来?”林摇试探的问一句。

“看书!”

“读书破万卷嘛。”林摇挠了挠头。

“师弟,你真笨!”

“啊!”林摇呆呆的看着二师兄。

“你该问问我,师兄为什么乱弹琴。我为什么磨刀,林玑那丫头为什么绣丑花,老四为什么写烂字,老五为什么最恶心的戏子,六丫头什么做猪食?”二师兄收起断刀,俊美的脸高傲的仰起。

林摇没问,也没求他。“师兄,我饿了!”

二师兄仍是高傲着,轻飘飘的说,”忍着,因为那是师父交待的。“二师兄说起师父来,很崇敬,看向远方。

”额,师兄师弟还是有些不明白!“林摇被师兄绕的很晕。

”师父安排我磨刀,便是因为我喜欢刀,磨刀才能了解刀。才能入道,悟道,合道甚至于化道。师兄喜欢美妙的音乐,三师妹喜欢穿华美的衣服,带最亮丽的首饰。老四喜欢字画,老五喜欢听曲,六丫头喜欢美食!喜欢至极是为道,修行苦,喜欢便是乐!”二师兄轻轻的道,包含感慨和敬仰。

“那二师兄应该打铁,大师兄应该做琴啊!”林摇翻了个白眼,“或者说师兄应该做夫子,或者私塾先生!”

“我打铁的技艺天下无双,刀打的够多了;需要磨磨。师兄琴做的也够多,都弹坏了,现在就剩下这一把了。再谈坏师兄就不用琴了!”二师兄说起大师兄无比的佩服。

“那是不是,三师姐以后要穿自己做的衣裳,穿烂?”林摇再问。

“好悟性!”

“那其他的师兄师姐哪?”好奇心被勾起来,谁也挡不住的。

“老四估摸着需要创自己的字,老五需要演出世界让别人模仿,六丫头,嗯,应该要做出天地下最最好吃的菜来,或者最最难吃的东西来!”二师兄思考一会儿又道,而后轻叹一声,“他们的道前面会很简单,后来会很难。若是成功,或许能封仙!”

“啊!”林摇一声惊叹。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那个葬天地的男人,那个斩星辰的强者,或许他们还不是仙。

“他们的路很难,他们也知道。本来我的路也很难,后来我换了个简单的。”二师兄起身收了刀,转过身,背影有些寂寥。“本来我想要做个夫子的,或许一开始做个私塾先生。”

“那很难吗?”林摇不相信的问道。

“有人成功过,创出门派。教了整个世界!”二师兄萧索的走到门边,推开门。”正气门的始祖,夫子,真正的夫子!“

“那我哪,师兄。我的路将会是什么?”林摇从云床起来,掀了被子问道。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二师兄话很轻,又惊天的重。“一言断生死,一笔写春秋。或许你要写出个世界吧!”

“啊,这怎么可能?”林摇呢喃道,“那是个怎么的境界,或许传说中那个用剑的人也做不到吧!”

“师弟,有人做到了,那个人还是夫子!”二师兄走出门,看着天上的繁星。林摇震惊的声音似乎已经听不到,“剑斩星辰,葬天绝地,笔写春秋。那是传说吗?”

“小二,你想的太多了,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声音传来,严厉中带着慈祥。

“师父?”林摇跑出门。

“师父!”二师兄抬头呢喃,而后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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