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离开的。你也不例外。”;
牟道冷道:“那我倒要试试,‘血气之灾’未必只找我的麻烦。”
龙杰没有话,似乎在考虑另一种可能。
吴云峰忽说:“小子,这回你死定了,快点磕头求饶吧,也许还有希望。”
牟道松弛了一下身体,从容地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合逻辑。你别太得意。”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牟道并没倒下。
龙杰有些惊讶了,这是哪里出了毛病?
牟道向他破了谜底:“你的花招应该是灵的,怎奈我已中了不少毒,想不到这些毒
帮了我一个大忙,克制了你的‘血气之毒’,你奇怪吗?”
龙杰叹了一口气:“你的运气这么好,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要记住,太狂了绝没
好下场。”
牟道快笑了起来:“这是你的经验还是你的想象?太不准了。
道姑、尼姑并没狂,一样没有好下场。你的话只配在夜里讲。”
龙杰气得差点尿了裤子,巨掌闪电般抓出,犹如一张红线网罩向牟道的头顶,毒辣
皆备。
牟道晃身一闪,到吴云峰面前。
老家伙做梦也想不到车道挪动得这么快,挥指欲弹,已经晚了,被牟道点中“京门
穴”,动不得了。
吴云峰骇然失色:“少侠,千万别乱来,有话好商量!”
龙杰见自己竟然保护不了吴云峰,老脸火热,怒恨交加,这么丢人的事总算碰上了。
牟道道:“你想再溜吗?别做梦了。”
吴云峰忙说:“少侠,这回我彻底服了你了,不听天皇老子的,也听你的,怎会溜
呢?你的本事第一大,跟着你还会吃亏吗?”
牟道笑道:“你的变化更大呢。”
“那当然,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吗。”
龙杰被吴云峰的话刺痛了,怒道:“没出息的东西,死就让你怕
成了这个样子?”
吴云峰不理他的茬:“别说风凉话,死的不是你,当然你不伯我还想活它几十年
呢。”
龙杰没吱声,眼里闪出一种异样的毒烈来,外人是很少能见他这样的。
牟道问:“海天龙现在何处?”
吴云峰笑道:“这回你问对了,我带你去。”
牟道伸手欲解他的穴道,龙杰冲天而起,犹如一条怪龙蹿到了他的头上去,双掌开
合一错,使出“血影追魂”式,搅起一团怪气,拍向牟道的头顶,声势极为骇人。
牟道万般无奈,斜身而起,同时一掌接向他的肩头,亦没客气。
龙杰肩向内缩,一晃臂向下泻落,大掌拍到吴云峰的头上,顿时血肉横飞,尸体消
融。
牟道大是后悔,上了龙杰的当。
龙杰冷笑道:“这样的东西活着总是无益,不如死了干净。”
牟道哼了一声:“可你断了我的线。”
龙杰笑起来了:“我做事首先要考虑你吗?你的线不断,他怎么除呢?”
牟道道:“他找你干什么,你们是一伙的?”
“他还不配,你不会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的。”
牟道沉默了一会儿,正要离开,忽听有人问:“龙老大,谁在跟你说话?是那小子
吗?”
龙杰没吱声,从外面问进两个人来,正是在东山上偷袭牟道的那两个老头子。
他们看见牟道,不住地冷笑,没有意外。
龙杰说:“两位来得正是时候,这小子果然不好斗。”
“嘿嘿,要是好修理我们岂会赔那么多本钱?不过这回不同了,该是捞本的时候
了。”
牟道冷道:“你们下是一个很好的赌徒,赌注下得越大,输得会越惨。”
龙杰说:“你听这小子的口气,好象我们全是白给呢,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哈哈……这小子梦做得好,让他乐一会儿吧。”
三个老头了胡侃了一阵,慢慢合围。
旁边虚影一闪,又多了两人,是“昆仑双秀”。
李玉白“咦”了一声:“两位可是‘龙府二主’?”
“不措,几十年不在江湖走,又想活动筋骨了。”
李玉白微笑点头,十分高兴。
牟道不知“龙府二主”是何许人也,他们成艺太早,仅晚“昆仑双秀”十几年,如
今记得他们的人己是不多了,“黑龙府”的大名也因他们的隐形不出渐渐被人淡忘了。
曾几何时,两人可是红极一时,一般人物唯有仰视才见。
“大鼻子”老大许天的“黑龙三式”和老二化氏风的“八败云龙”曾是江湖人不可
逾越的奇技。
两人情同手足,从不分开,又一时才传为美谈。
两人从没联手斗过什么人,想不到许多岁月过后,他们要拾起年轻时不屑为的事做,
很可能还不是两人联手。
不知为什么,他们忽儿觉得联手越多越有味,把一切傲慢都放弃了,也许他们要体
会一下被他们遗弃的感情,回到少年时。
龙杰对五人的沉默表示赞赏。五个早过花甲的老人同斗一个小子,这实是江湖奇闻。
牟道却觉得下大妙,以一对五实非易事,还是策略些吧。
他笑道:“你们一块玩吧,我可要走了。”
李玉白说:“你想跑?那是没用的。你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放聪明些吧。
我们五个人联手斗你,那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牟道一笑:“你别糊弄我了,我可是个大忙人,没工夫细想你的妙论。”
朱正实冷道:“你别嬉皮笑脸的,逃就那么容易吗?除非你把小命留下。若是你自
忖不行,就跪下求饶吧,我们也许会可怜你的。”
牟道道:“你别太骄傲,我可不是怕你们,只是觉得与你们相斗太不风光,左右都
是我吃亏。我若下辣手,别人会说我不尊重老人;我不用全力,你们又都太厉害,这不
是让我为难吗?你们加起来也有一千岁了,一千岁的老家伙死了也不亏;而我年轻轻的,
要是被你们揍扁了,岂不太倒霉了吗?”
李玉白被他气得肚子疼:“小子,你少耍贫嘴,有本事你就使,我们不会怪你的。
若是缺能耐,死了也没有人赔。动手吧。”
五个人一下子把他围在了当中。
他原是可以跑的,一个一个地修理他们不成问题,但他觉得那样有点不光明,对付
很老的人耍滑头他做不来。
一旦他们围上了他,就感到不对劲了。他们可不老,比三十的壮汉强多了,个个有
精神,炉火纯青的技艺使他们的合围圈妙不可言,让你想不出,道不白。
牟道这时想逃也成不了,他们的阴阳合和之势已成,犹如一口大锅把他盖在了里面,
唯有硬拼了。
无奈何,他抽出了长剑。
五个老人转动了起来,霎时扬起层层劲气。
牟道立感有绳子似的东西往脖子上缠。
五人越转越快,把个牟道转得头晕眼花,把持不定。
突然,李玉白一声轻咤,五人各展奇学同时出手。立时浪劲如潮起,千杀万斩不留
情,犹如巨魔使法。
牟道心一横,太阳神剑出手,一式“地绝天灭”,刺出无数银星分射五人。
“轰”地一声,气劲炸开,五人各退丈外;牟道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两败俱伤。
五个人各挨了一剑,伤势不轻,血从他们的身上流下来绝对不比雨流痛快,合力一
击才使他们认识到自已被感觉欺骗了,事实全不是那么回事。
牟道也挨了一剑,正刺在他的左肩头,脖颈被拂尘扫了一下,几乎抬不起头来了。
他长叹了一声,觉得问题比他预料的严重。吃这样的大亏,事先自己竟没有感觉,
这是不应该的。
他冲五人苦笑了一下:“你们胜了一筹,但我也没有输光,走着瞧。”
他扭身去了。
五个人都没吱声,各想心事,感受不一。
刚才仿佛一场恶梦,他们一点也不能接受,这可把一百多年来积攒下来的老本都输
光了,到底是什么性质的羞辱,一时难清。
李玉白直想流泪,她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么一个结局,这与她的预感大不相同。
人啊!
人生有许多境界,各不相同,但最高与最低的境界却极为相似,这是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