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幻向凌霄申请,要求参加留兰花会的会议。凌霄同意了,他其实也是那里的会员,不过是编外的,相当于顾问。他把星幻送到留兰花会门口就离开了。
星幻一个人走进那扇绛紫色的人造水晶门,里面人正在忙着搬桌椅。她也拿了一个椅子放在桌边,自己坐下。刚挨到椅子,就注意到一个不友好的眼神,刚刚从她脸上绕过去,是刘冰的。她心里有些生气:看我不顺眼就不要看嘛!真讨厌。。其实刘冰是看她只给自己一个人搬椅子,感觉她太自私:好容易早来了一次还这么不懂事。。
星幻头一次有机会细细地欣赏自己的同类,女孩子们都打扮得格外妖娆。会长也已落座,她挽了一个乌云髻,发上拢着一层冰晶纱,闪闪烁烁的,副会长方含笑唇上涂着一层珊瑚色唇彩,在灯光下显得很优雅。星幻的小脑袋转来转去,感觉每个女孩都很美丽,尤其是皮肤,那么通透白皙,柔软得如同甜甜的果冻。不过,最吸引星幻眼光的只有一个--冬川,她的五官非常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一种浅淡的气质,纤细的眉,若水的眼,水润的唇,她的头发有些细卷,是浅浅的橙色。星幻看了好久,才发现她与众不同的原因--这个女孩,她居然没有化妆!星幻也化了一点淡妆,凌霄帮她化的。仅仅是,强调了一下上眼睑,描了一根眼线,唇上染了一点水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星幻竟然感到自己有些羞耻,好像别人都知道了她化妆才敢出现。
星幻正好坐在顾云飞对面,旁边是两个小丫头,仿佛比星幻还要小几岁。星幻没有观察她们的衣服,毕竟小孩子能有什么好看的呢?可是,会议一开始,顾云飞就命令星幻换座:“幻儿,过来坐我身边,你的衣服与小璐不配。”星幻立即转头看焚璐的衣服,就是她右边的女孩子,她穿了一身绿缎勾边的衣服,想想的确是不配,于是她走到顾云飞的旁边坐下。云飞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脂粉香,星幻喜欢这种味道,一边闻一边在心里暗乐:云姐姐是不是在散粉里面打过滚?
这次轮到星幻做会场纪录,她写着写着眼光就粘到某个女孩子的脸上了,她们的一颦一笑都勾动她的芳心,她们细腻的表情,唇边的弧线,都精致得像五月雾气中盛开的鲜花。而会议内容呢,也满含芬芳,一会儿花,一会儿雨,充盈着夏日蔷薇般的诗情画意。
焚璐也发言了,她说起自己昨天中午做的事,在灿烂的阳光下看到一朵耀眼的小花,她走过去细致观察,发现它的花瓣一共有五片,花蕊是金黄色的,花瓣雪白色,拢起像一个倒放的裙,她用手拨开它的花瓣,感觉凉凉的,有些湿润,又拨弄它的花蕊,为它授了粉。。星幻听到这里,有些坏坏地想:看上这朵花的蜜蜂多倒霉呀!机会没有了,它很快就会花瓣凋落,结出种子。可是,回想起自己用手指触摸过的那些花花草草,的确,是湿润的,而且,自己还认为它们也是有感觉的,生命啊!
会议结束了,星幻把会场纪录交给刘冰,刚要离开,“等等!”刘冰叫她。她只好回头,看见刘冰表情严肃。“你写的字,也太差了吧?你自己长得这么干净漂亮怎么写字这么难看啊?”顾云飞走了过来,说刘冰:“你怎么说人家的,只不过是个小女孩,没到会写字的年纪!你的字写得很漂亮,你重新抄一下吧!”说完就牵起星幻的小手带她离开。
她领着星幻先回了自己家,一套公寓住宅,里面空荡荡的。星幻刚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安,但她没有放在心上。尾随顾云飞走进她的小卧室,看到里面倒修饰得很温馨很可爱。墙面是明亮的橙黄色,挂着许多小饰品。星幻一向也喜欢小饰品,于是上前抚摸,那些晶莹的珠子摸上去是沁凉的。顾云飞拿了一块毛巾过来给星幻擦脸,很香的毛巾,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茉莉花的香味。接着她让星幻坐在一面椭圆镜前,打开镜子周围一圈黄色的小灯,星幻觉得自己的脸在镜子里面更明亮了些。她拿来一盒化妆品给星幻看,厚沉的深红色木盒,放在镜子前,她从里面取出一款底霜,乳白色的质地,涂抹到星幻的脸上,一边涂一边同星幻说:“这是补水乳,化妆前必须要擦一层,防止皮肤干燥。”涂完了,又给她喷瓶子装的锁水露,然后又使用一种气雾状的白色化妆品在星幻的脸上濡染了一层,她告诉星幻这是定妆用的。接下来,她对星幻说:“我看你今天用的唇彩像是男孩子的,质地过于清爽,不适合你的干性皮肤,我这儿有一款比较湿润的,你试试。”说完她就给星幻擦上了,星幻看到也是水红色,但是她没感觉湿润,就是觉得油腻,没有凌霄给她涂的感觉舒服。顾云飞又说:“你的眼线也有些偏干,我给你换一种。”重新上妆之后,星幻倒是感觉自己整体舒服了一点,脸上比较湿润而清凉,但是嘴巴上抹的是什么呢?她决定回家之后立即擦掉,省得浑身不自在。顾云飞很大方地把这盒化妆品送给了她,星幻只说了一声“谢谢”,就收下了。
走出公寓的大门,顾云飞又送了她一段路,往她家的方向。最后不送了,顾云飞回去,星幻就想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先回家。但是刚走到家门口,手机铃响了,凌霄的。她接了,听到他在电话里大吼大叫:“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到留兰花会会所门口接你,那些人说你早走了。你赶紧给我回来,不然你小心点!。。”星幻挂了电话,就匆匆忙忙地向西王宫的方向跑去。但在心里面,她却感觉有些麻木,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