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广陵城,风燥,人燥,城燥。
有这样一个骚年,目光短浅,所以在不经意间就发现了自己的美。以下就是他照镜子时单蠢傻良的心理活动:啊!翩翩美少年,看你的眉毛,真长!看你的鼻子,真挺!看你的下颌,真圆!
少年毕竟是少年,对于以上描述,作者表示我也是日了狗才写出这样的话。
言归正传,在几年前的苏泽,那个仍然中二的年纪里,在那个刚刚洗过澡的7点,他正美美的照着镜子,我们姑且原谅他的自恋。陶醉于“美色”(咳咳咳)的苏泽紧紧盯着自己,在衣橱长镜的面前,苏泽忽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镜子里原本就该毫无生机的镜像,苏泽觉得他在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嘲弄,不屑,还有,——好奇。苏泽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全无忌讳的打量着他。他紧了紧小黄人睡衣的领口,有些怀疑的伸出了手。苏泽有些害怕,但还不至于发抖,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牲,上课除了睡觉也还是听了不少课。虽然没有女朋友至今单身,手速超烂打人机还投降……咦~一不小心就扯远了呢。
那么,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至少目前还是挺相信科学的。所以,他秉持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他把手慢慢伸了过去。他的手接近柜镜,他甚至能感受到镜子上玻璃的寒气。“滋——”,苏泽和镜子中他一齐摸到了镜子,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突然从镜子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苏泽的手腕!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镜子,镜子里的他竟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天地斗转,物换星移!刹那间,苏泽竟被手上传来的巨力拉进了镜中!苏泽眼前一黑,只知道天旋地转,全身像是被打碎又重组,再次打碎又重组,如此反复,最终不省人事。
苏泽听到了潺潺的水声,天很蓝,很高,淡淡的云就像是天空的白纱,苏泽觉得自己在晃。他半眯着眼,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穿着火红色长袍的人。
长天蓝染存一线,水碧清流东入海。空峡远帆漾孤影,千里江陵倒三山。
“师弟,你醒啦,”船头火衣男子背负双手,开口问道,“沿着这条沧江,再过半日就到凉州了。听说江陵府很是富庶,比起我昆仑来有很大不同呢。”
苏泽心里当时一愣,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船头那人没来由就是“师弟,师弟”的叫,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现在的处境。一艘扁舟在足足有五十米宽的江面上顺流而行,他今天确实体会到“坐地日行八万里”的那种疾风扑面的感觉,意识到自己衣服竟然变成了青色长袍,他生生把嘴里的一大堆问题咽了下去。
他说:“你是我师兄?大几的啊?”
“什么?”火衣男子转过身来,帅气的脸带着几分不羁,“什么妲己?突然提这个上古狐妖做什么?”
苏泽一愣,意识到自己身上铁定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若说那个火衣男子是故意设局来骗自己,那么身无分文毫无价值的一个大学生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把身在平原地区的苏泽带到丘陵地带进行这中二满满的诈骗。这骗局毫无价值。假若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苏泽就发生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苏泽沉下心,姑且先缓住对方。
“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哪?江陵府?”
“师父临走前交待我们去江陵府找一个叫安九山的富商。对了师弟,你的身份牌前几日不是丢了吗?趁这时补上吧。”说着,火衣男子手中拿出一块玉石,通灵温润,一看就是极品好玉。
苏泽心想:我现在该叫什么名字?一旦说错了怎么办?我到底是该怎么写?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苏泽虽然心里很慌张,但还是强行压制了,“师兄,我要怎么做?”
“用刀在这玉上刻上你的名字就行了,你看看你,连这个都忘了?!那么前几日让你背诵的‘微极注’怕是也忘了吧。你师兄言不端可是入门一月就能倒背如流了。啧啧啧,我看师父他老人家也是糊涂,怎么会收你为徒呢?”
苏泽也不敢随便答话,只想着到那个什么江陵之后,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说不定就被害了,“师兄教训的事,日后我一定会把,嗯,‘微极注’背下,不让师父师兄失望。”
言不端也不再说什么,左手拿着玉石,右手双指成剑指状,在玉石上刻下了:昆仑浮游真人玉门弟子。
“接下来的你自己来吧。”
苏泽此刻心里一团乱麻,言不端用超越常识的方法就这样简单的完成了一副石刻,只能说,苏泽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趋向于正无穷。他支支吾吾地说:“师兄,你。你顺便把你苏泽师弟的。的名字。字,字刻上去吧。”
“千魂狱你又落下了是不是?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言不端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手却没有闲着,轻画了几笔,“苏泽”二字就横平竖直的躺在了玉石上,“喏,那去吧。别忘了把怀里的‘微极注’多看几遍,到江陵府后,我一定会检查你的。离开昆仑,就不会再让你偷懒了。”言不端说着就负手走向船头,目视着涛涛沧江之水,那湍急飞流的远方。远方悠然见滚滚红尘,远方倏忽见黑旗阵阵,远方不见南山,见人山人海。
苏泽默默掏出那本“微极注”,他有太多的问题,他感受到这船上所谓师兄的善意,他明白自己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沧江之水,呼也来去,嚎也风云。
孤帆远影,所有的一切,从此开始。
“见微知著,小楼东风。凭凭乎楼张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