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独孤浪身体上的疼痛犹在，现在他大概已经要奋力抱着老黄的大腿求教了。
“老黄，不，黄爷，你、咳咳，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之前独孤浪的脸被张元王兴打得鼻青脸肿，但是这些完全构不成他要开口的阻碍。
之前是周晓梅让他整个人忘记疼痛，现在则是强烈的崇拜和好奇心作祟，什么疼痛钻心，什么目疵欲裂，全都是千里外的浮云，根本不关他的事。
老黄从头至尾都只是笑笑，根本不答话。
“小华啊，那个伤你的人姓啥叫啥能给咱老黄说说不？”老黄说话略微带些口音，把华字读的很轻，听起来就像是“小花”。
独孤浪见老黄的心思都在华凡身上，忙用那肿胀的跟灯泡似的眼睛示意，要让他帮着问问。
结果再次遭到无视。
“黄老，你为什么对我这两道疤这么在意？”老黄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但是上三阶的超能者的身体衰老速度会放缓很多，现在说不好他已经有八十多岁或者更甚，华凡出于本能的对强者的尊敬，没直接称呼其为老黄，而是将两个字颠倒，敬称作黄老。
“嘿嘿，”老黄露出牙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缺了一个门牙的嘴巴呲呲地漏风，“说起来怪丢人的，我这门牙就是被一个精神系超能者打掉的，想问问‘小花’你，看看会不会凑巧是同一个人。”
华凡思忖几秒，开口说出一个姓氏：“林。”
老黄的嘿笑瞬间凝固，“他、他在哪里？”
“不知道，大概已经离开华夏。”
“哦、哦，走了，走了好啊，走了就不能给我这门牙报仇了，嘿嘿，其实就算他不走，我估摸着也不够他揍得，那个小贼，实力可了不得哦。”
不一会儿老黄起身离去，期间再没问过华凡一句话。
只是临出门他说了一句：“井照大街这里恐怕要乱上几天了，你们看看就行，千万别脑袋发热掺和进去，别末了再把小命给搭进去。”
老黄走了，要返回明聚楼把打退冷军的事情告知朱丽，请她做出对策，以那两大超能世家的手段，可不会平白吃亏。
“凡哥，你们刚说的是谁？真是同一个人吗？那人竟然连老黄都能打趴下，你是怎么招惹到他的？”
“因为多嘴，才留下这两道疤。”
“……”
两分钟后，“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老黄到底什么境界？”
“C阶后期，刚达到C-3，这只是从他刚才的表现推测出来的，至于真正的实力，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姓林的家伙很多年前就是B阶超能者。”
……
上官沧见冷军狼狈归来，心里大吃一惊，“难道说正被朱丽堵到？”
冷军的脸色比之以往更为阴寒，“上官，马上把所有的成员包括候补的都集合，我要踏平整个明聚楼！”
“冷兄你先冷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伤？”
“被明聚楼的人弄得，一个上三阶的老家伙！”
“什么？上三阶？不可能啊，根据情报明聚楼里只有几个E阶的人在，剩下的就只剩下王富贵一个D阶大圆满，哪怕算上朱丽也才两个能威胁到你我的人啊？”
“哼！是一个大胖厨子，缺了颗门牙，是货真价实的C阶后期高手！”
“大胖厨子？那个老黄？”
“谁？”
“没什么，冷兄，既然明聚楼有上三阶高手坐镇，就算咱们打上门去，恐怕也讨不到便宜，还是再等等吧，你我立即把情况上报，等你我两家派来援手再做打算。”
“不行！我等不下去，况且冷家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上官，咱们攻其不备，带上全部的人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上官沧心里嗤笑一声，“冷兄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冷家不顾您的死活，你可是冷家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哼！你就说干不干吧！”冷军对涉及到自己身世的话很是反感，身为不被正式承认身份的私生子，他从小到大受了数不尽的白眼。上官沧故意这样问，摆明就是让他更为气急败坏。
“不是不做，而是做不成，冷兄千万冷静，我上官家有一叔辈正在泽南西边访友，我马上联系他老人家，既然朱家竟然敢对您动手，作为盟友的我们怎么能不帮忙？”
“真的？”
“真的，到时候即便平不了明聚楼，最起码也要除掉那个C阶的老鬼！”
冷军这才坐下来，重重喘着粗气，既是调理气血，也是在平复心情。
转过身去的上官沧嘴角露出冷笑，这个莽撞的家伙倒是给他探出了个隐藏的高手，那么他就干脆趁机施为，对朱家的攻势不用再拖延。
“冷军呐冷军，你一个莽撞无脑的私生子还算做了件好事，只不过这井照街毕竟只能由一家说了算，到时候……”
在上官沧的背后，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冷军自嘴角处浮现出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冷笑，笑得比上官沧还要阴冷，还要得意。
……
第二天，上官沧亲自来和朱丽交谈，要求明聚楼对打伤冷军会长作出赔礼，否则冰云大厦里的炫冰俱乐部和水云俱乐部不保证不会有所回应。
朱丽当时就要爆发，对着上官沧挥手斩出两道金色罡气。
上官沧笑脸依旧，运功在身前凝出一面水幕，轻薄透明，柔软如布，但两道金色罡气撞上水幕后只激起两圈波纹就消失无踪。
“朱小姐不要动气，我也是受冷军兄所托，给您赔礼了，告辞。”
当天，明聚楼的生意极其冷淡，尤其是二三楼，竟然空无一人。往常前来用餐的超能者们好像全部达到传说中辟谷境界，都不再来用餐。
很明显这是上官沧和冷军捣鬼。
办公室里，朱丽把办公桌拍得粉碎。
势力争夺不是古惑仔小混混们的打打杀杀，其注重的就是名号脸面，如果明聚楼不能尽快扳回一局，那以后就不用再打着超能者的名号做生意了。
“可恶的上官沧。”
“经理，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上官沧他们才刚到，怎么好像对咱们的顾客还有其他一些情况都很了解似的？”
“你是说？”
“那几大世家盯着井照街这里也不是近来的事，我想他们都早就准备了先手。”
“你去查，把奸细给我找出来！我朱丽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倒要看看是谁！”
明聚楼里的两个服务员，会计，三个厨子加上老黄都被叫到楼上去开会，整个明聚楼顿时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
周晓梅几人有些不知所措，不一会儿王富贵竟然告诉大家歇业两天，让普通员工都回家，等通知再来上班。
明聚楼大白天关门可是不多见，井照大街上来往的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对着明聚楼的大门指指点点。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聚亲朋明聚楼”的对联显得暗淡无光。
周晓梅没有直接回家，她在超市里买了些水果食物就去了独孤浪租住的小房间里。
“小、晓梅你来了。”
独孤浪又忘却了一切，挣扎着就要起身迎接。被华凡直接按了回去。
“今天酒楼歇业，我来看看你。”
“哦，是吗……啊？”独孤浪忽然反应过来，“歇业？我在这里一年了。连过年的时候都不歇业今天怎么突然就……”
说道后来他自己也明白过来，看来明聚楼目前的处境并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昨晚老黄还，怎么就？”
“这是那些超能世家之间的竞争，不是我们能够了解的，就像老黄说的，我们还是老实地做个观客，不用过多操心。”
“我就怕王秃子他们……”
“没关系的，在华夏超能势力之间不会肆意大开杀戒，炎黄龙组不会坐视不理的。”
炎黄龙组？
周晓梅奇怪地看了华凡一眼，听他说话总感觉很有见识的样子。
华凡沉默着眺望窗外。
这里不过是最最初级的较量，和整个华夏乃至整个超能界相比，这里不过是惊涛巨浪中的一处小小漩涡。
一个多月前的龙影出现，搅出的风波这才只是初始，至于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那是那些老不死的高人们需要去思考的事情。至于他，现在功力尽废，能做的也只能是作壁上观，准确的说是偎依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地看着。
或许他和独孤浪本身都处在这漩涡当中，不过以他们的身份，不过是湖面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没有丝毫的作用，没有分毫的价值。
冰云大厦里，冷军把王兴叫到身边吩咐几句话。
断了两个手指头的王兴走出大楼，开始在街上寻觅着什么人。
突然，远处走过来几个衣着破烂的乞丐似的人物。
“喂，你们四个，给我过来。”
李强刚为手下打跑几个抢地盘的乞丐，这时候正昂首阔步地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人呼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那小子叫谁呢？不会是我们吧。”
“强哥，好像就是在叫我们。”
“妈了个巴子的，叫狗呢！走，过去收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