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4点,我和周策都早早地起了床,我们四人昨天都是睡在集侨大学的,我在我的青年教师公寓里,而王乃通、周策则各自睡在自己的宿舍。马浩然不是集侨大学的学生,只好跟我挤在我的公寓里。王乃通和马浩然是在睡梦中被我们撬了起来的,我们搞不懂为什么这玄苦大师非得大清早地让我们去找他,也不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社会中的夜猫星人。我终于有点理解啥叫“苦行僧”了,这早起便是一大苦,不过为了那让多少人魂牵梦绕的财富,我们怎么说也得克服这眼前的小小困难。可是王乃通同志革命意志薄弱,去叫他的时候,刚拔起来又软趴趴地躺下去了,非得威胁说要砸他电脑才肯起来,还不如我们的马浩然小朋友,虽然睡觉打呼噜,而且最后还是周策用脚踹下了床了才醒来,可是人家说起就起,一点也不含糊。顾不上洗簌,我们匆忙吃了油条豆浆,便又打了的往南普提寺奔。
我们依然还是从南菩提寺的正门进去,我本以为这大清早的必然是幽静若谷,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地。可是当我们路过南菩提寺的主殿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我很惊诧,早上5点多门口便挤满了人,而大殿的门口紧闭。当我们还在向那边张望的时候,有个小和尚向我们跑了过来,想我们问道:“请问几位有周策施主吗?“
“是的,我是周策。”
“那请你们跟我来吧。”
于是,我们一行人跟着小和尚一起绕道了主殿的后门,直接进了主殿。我忍不住问小和尚:“小师傅,问一下,今天怎么回事,外面那么多人干什么啊?”
“哦,今天使我们主殿修缮后首次让香客进香,而且今天刚好是农历六月初三,是韦陀菩萨的生日,现在大殿还没开门,所有香客都在外面等着,等会门一开,所有人就会进来看谁先在香炉里插上第一支香,就叫“头柱香”,又叫“烧头香”,香客们认为点了头柱香的人,功德最大,可以得到最大的保佑和祝福。外面的香客都想来抢头柱香,保家人平安,保佑自己福寿发财。”
“这菩萨们都是大慈大悲,难道还看谁马屁拍的响,拍得快,就先保佑谁吗?”口无遮拦的王乃通说到。
“乃通,你别乱说,这是一种习俗,我们要尊重人家的习俗。”我赶紧让王乃通闭嘴。
“小师傅,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啊?”周策问到。
“是觉圆住持让我带你们来的。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几位施主就在这等一下吧。”
“好的,谢谢。”
说完,小和尚就径直地离开了,而此时大殿中,就剩下我们几个。我们四下张望,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乃通,过来一下。”周策走到了香炉前,回过头跟王乃通说到。
“怎么了?周策”王乃通颠颠地跑过去。
“他们不是要头柱香吗?我们先点上,保你今年黑客功力更上一级,还能拿奖学金。”
“有道理。来,我们来点。”
“喂,你们别闹了,等一下觉圆住持就来了。”我冲他俩喊到。
就当我们还在争论这点不点那头柱香的时候,一个保安模样的缓缓地走到香炉前,用打火机“咔嚓”一声把一支香先点上,然后利索地插到了香炉上,然后对着供奉的佛主们虔诚地拜了一圈。正在争论的我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得,头柱香就这么没了,老兄,你是哪路神仙啊。”周策看着保安模样的人,调侃到。
“我就是这景区的保安啊。”
“哦,那这头柱香灵不灵啊?你今年要发大财了。”
“灵不灵,我不知道,反正我在这点了4年了。每次大的庆典、逢年过节我都来这点。”
“哈哈,你这用打火机点的,香又那么小,还没香油钱,不算不算,哈哈。而且一会香客进来,还不得说你插队,小心跟你没完。”周策又调侃起来。
“管它算不算,我反正是点了,一会香客进来,都顾着插香,哪里注意得到。哦,对了,你们谁是周策啊,觉圆住持昨天让我早上爬到大殿的梁顶上取了这个盒子,说让我交给你们。”说完,保安从肚子里摸出了一个木盒子,一个非常破旧的锦盒。
而当我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我已然知道了这又是我们寻找的“七龙珠”中的一个~又一个漆雕木盒,只不过王大奎的那个是红的,而这个却是黑的。我看着周策,他伸手去结过盒子后,想要打开那个盒子,去拿出应该躺在里面的地图残片。可是正当他想这么干的时候,保安突然开口说;“不能打开。”
“为什么?”
“觉圆住持说了,让你们把这个盒子拿到山上给玄苦大师,你们想知道的答案才能知道。”
“这啥意思啊?把东西我们又不让看,这不是吊我们胃口吗?”我不解地跟周策说。
“哦,好的,谢谢,那我们就上去了。”周策说完就把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带着我们一起往山上的小庙去了。
在上山的路上,我们又碰到了昨天被周策和马浩然收拾了的和尚之一:慧远,他跟慧智一黑一白,一胖一瘦,非常好认。我们远远地看到慧远,旁边还跟了个年轻的女的,似乎在轻声地抽泣,而慧远则对着那个年轻女孩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太远了没听清楚。周策见状大喊;“慧远和尚,你又不干好事,是不是欺负良家妇女啊。”
“关你什么事。”慧远说完,拉着那个女孩就往远处走了。周策见状,跟我们说道:“回头还得去看看这个慧远搞什么鬼。”
“我们还是先上山吧。”我跟周策说。
“走吧,先上山。”
于是我们又沿着昨天的山路一起上了山上的小庙。因为是大清早,那个庙堂更显得阴冷而寂静。到了地方,我径直走到玄苦大师的禅房门口,周策刚要举手敲门,突然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迎面便是觉圆住持。住持抿嘴而笑,他示意我们进屋。我们进了玄苦大师的禅房,大师依然像昨天一样,端坐在打坐和休息的床上。
觉圆住持还是像昨天一样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开口到:“几个小伙子,你们体力不行啊,现在都快6点了,才到的这里啊。”
“哦,觉圆住持让小和尚带我们我大殿去,我还以为是觉圆住持一番好意,让我们烧完头柱香再上来,可是让你们的保安给抢先了。”周策说到,而我却听出了他话中有话,显然他是再讽刺这南菩提寺也做起了头柱香买卖,觉圆住持也不能免俗。
“哈哈,周策施主,你这是再说我们佛门不净,没有四大皆空啊。”显然住持也听出了周策的意思。
“不净到不至于,至少还没完全入空门吧。”周策还是嘴倔,似乎忘了我们是来求人的。
“哈哈,周策小兄弟得理不饶人啊。这‘头柱香’原来叫‘头炉香’,宋代就有了。只不过最早是在民间道场中,后来才传到了寺庙里。它的本意也是在新的一年了,大家像佛主祈福,以求一年的好运,而在佛家的教义中,并没有‘头柱香’这一说法。而且后来味道慢慢地变了,到近些年,每逢大的节日或者过年,一些景区则以拍卖寺院的‘头柱香’为由,吸引香客高价进香。而这一点在我们南菩提寺从玄苦大师到我都是绝对禁止的。但是香客还是趋之如骛,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世间浮躁,急功近利,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哎……”
“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是误解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这是玄苦大师睁开了眼睛,说到:“周施主你疾恶如仇,确是好事,只是水至清则无鱼,世人的大彻大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万物自有其法,不可操作之过急啊。”
“玄苦大师,谢谢你的指点,这是下面保安让我带给您的。”周策说着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刚才的木盒。觉圆住持接过木盒子,轻轻地打开,然后又笑着对玄苦大师说:“玄苦大师,请看。”
玄苦睁开眼睛,往盒子里望了一眼,笑着说道:“周策小兄弟,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吧?”
“不知道啊,您不是交代保安不然打开吗?”
“打开看一下又何妨,只要你不拿走就行了。“
“不,在得到你同意之前我是不能打开的。”
这是玄苦听完,点头微笑。旋即将那个打开盖的盒子给了我们看,我们伸长了脖子一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大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周策问道。
玄苦大师突然一改之前气定神闲,道骨仙风的样子,坏笑地说到:“我这是个神奇的盒子,它能自己变出答案来。”说完,玄苦看向觉圆住持,觉圆住持心领神会地对着玄苦大师大声说:“玄苦师傅,这个就是所有人苦苦寻找的地图残片吧。这就交给他们吧。”
话音刚毕,突然玄苦的禅房就“哐当”一声,被人急促地推开了。“玄苦大师,觉圆住持,我有事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