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协会的内部是十分巨大的,像是一个走不到尽头的走廊,斜着向下,走遍四周。青灰色的混凝土地面在埃米莉娅面前凸显出来,她们的背后是辉煌的金铜大堂,在眼前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顽石地面,地面是向下略微倾斜的,沙尘铺路,四周无数的门,或华贵或平凡,那大块的黑暗远方好像是世界之巅。
不知道艾伦用了什么方法,一众人就被带到了这个隐藏在角落里不起眼的门中,她们随着佣兵小姐缓缓踱步,走到世界的尽头。
一扇门在他们面前打开了,埃米莉娅不知道她们走了多久,好像时间很长。这扇门充斥着太古的气息,浑浊的白金龙雕立在左右,斑驳的壁画在门框外的墙壁上树枝般蔓延。刹那好像看到了一幅图景,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央,无数人虔诚地跪拜,火势汹涌,将越来越多的人点燃,他们燃烧,他们祈祷。枯死的青铜树枝像是玻璃的裂痕,从大地的裂口开始蔓延,最后划开了整片天。
“很厉害吧,这个壁画,”艾伦转过头对埃米莉娅说。她的眼神里也绽放出些许痴迷,那副图像是苍生的祷告,和诸神哀伤的咆哮。
“嗯,”埃米莉娅缓缓收回视线,她心里填充着震撼,刚刚被带入的那种如梦似幻的场景,她看出来了,那是在永夜的地盘里祈祷着黎明。
但黎明的火焰只能将他们烧死,他们越祈祷,火焰越强大,最后青铜古树也在那永不熄灭的火焰里永远地枯竭。
可她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那副图太过深奥,不知道究竟是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或者是一道怎样的启发。所以她只能把问题埋藏在心里,埋下,等着它发芽。
“看来,你们也不是永夜之主期盼的人啊,”等到一行十二人全都睁开双眼,一声沉重的叹息先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惊蛰雷电一样的声线,但是有疲惫和苍凉。
“介绍一下,”艾伦走到大门的旁边,“这位是整个佣兵协会的总会长,是一名九十九级的血族亲王,而他的名字,叫莫罗雷特。”
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英俊至极的男人,他皮肤苍白像是油漆,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着亘古星辰的魅力,他身后披着深红色的貂皮大衣,嘴里还勾着一根银白色的雪茄,他深金色的头发向后梳好并定型,庞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如山如海的魅力和力量。他穿着纯黑色的衬衣,身上有着浓浓的香水味,脖颈右侧是一个血红色的锐利龙牙,可以联想在他的身躯上有一头纷飞狰狞的巨龙。
“血族?”
“总会长?”
“九十九级?”
“长得好帅啊!”
埃米莉娅没有在意西芙的****,而是注意地看了一眼男人脖颈上的龙牙。随后她才将目光投向艾伦:“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认为办一个佣兵小队根本就没有必要来这种地方的,而且还把人总会长请过来。不过她又突然想到,这一行人是马不停蹄做这一切的,哪里来的时间请总会长?于是她的目光就突然变得有些模糊。
“由我来说吧,”莫罗雷特微笑着说,他的笑容礼貌又亲切,嗓音柔和又富有磁性,让人情不自禁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他顿了一下,“艾伦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和我的一个约定,我与诸多得到永夜之主赞赏的人有过一定的约定,不过因为诸位暂时没有参加永夜之主的考验所以暂且不表,不过约定的其中一个内容就是带着一些天才们来到这里……”他转过身,“面见永夜之主!”
众人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片巨大的空间,昏黄的光线依旧没有办法遮掩那条长长的过廊,过廊四周没有火焰,但是却能够看清里面的一切,但仔细地看时,又会变成一团乱序排张的黑色。
“什么意思?”艾利克斯说。埃米莉娅在别人面前仍旧是话语少得可怜,而在自己人面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好歹会开几句玩笑了。可是莫罗雷特,是陌生人。
“面见永夜之主,可以让你们有不同的收获,虽然你们并不是永夜之主期盼的人,但你们有面见永夜之主的资格,”莫罗雷特右手像是指标一样举起,向着那条诡异的走廊指去。
“不,我不去,”埃米莉娅摇摇头,她能够感受到艾伦眼里的那股气息。那是狂热,是忠贞。她不知道永夜之主是什么,但是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埃米莉娅!”艾伦好像突然就生气了。她左手汇集起一道光线,笼罩了她的左手,这个本该璀璨发光的左手却被四周的黑暗包裹,一道道黑色将光线逼在一起。
“艾伦,你要干什么?”埃米莉娅后退了两步,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艾伦会变成这副模样。
下一刻艾伦突然出现在埃米莉娅身后,所有人只看到金光璀璨,然后埃米莉娅就已经出现在莫罗雷特的手里,她抱着埃米莉娅,顺势将她扔了进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滞,好像练习了无数次……
“艾伦!”漆黑的房间里,埃米莉娅低吼了一句。她拔出爆裂者,一发又一发的爆炸子弹撞击在门上、墙上,剧烈的火光在空气中沸腾升天,但是周围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该死!”她狠狠地踢了一脚那扇太古的大门,但是从大门上反馈回来的巨力将她的脚撞得生疼。
茫茫的黑暗里传来一股剧烈的吸引力,将埃米莉娅向后牵扯出去,整个人都腾空而起!
下一刻她被狠狠地摔到了那条过廊的地面上,屁股一阵抽搐的剧痛,这过廊的地面是如此的坚硬!
她立马爬起来,虽然屁股和脚趾的疼痛让她踉跄了一下,但也没有再次跌倒。埃米莉娅向着大门走了几步,突然面部和胸口传来剧烈震荡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就是变了脸色。
巨大的力量将她撞飞出去,再一次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次她的后背和臀部全都宛遭重击,触电般的痛觉传入脑袋,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疼了!
她扶着墙爬起身,看着空无一物的过廊入口,可她知道那里有一堵墙,一堵无形能反弹的墙。
咬牙切齿了好一会,饶是以埃米莉娅的心性也把艾伦的老妈亲切地问候了一遍。不过一遍末了她就转过身,看着不知何处是尽头的长长过廊。这条路好像很长,金碧辉煌的过廊,漆黑的尽头。
埃米莉娅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往前走去。她臀部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