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臣饮了酒,将酒杯放下,双手一拱道:“大人有事请尽管吩咐,卑职一定照办!”
慕容小环笑着劝他坐下道:“总兵大人不必如此,我只是有事想请教你。”
陆秀臣恭敬道:“大人请讲!”
慕容小环装作随口说道:“听说蔡太师已经向皇上奏请,不日就要奉母回乡去,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陆秀臣忙道:“卑职已有耳闻。大人为何问起此事?”
慕容小环笑道:“奴家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陆秀臣“哦”了一声,心知必有缘故,便主动说道:“卑职刚刚接到太师府家将传递的密令,今日半夜官船将会在城外码头作短暂停留,需要补充一些淡水和食物等。”
慕容小环装作好奇地打听道:“听说蔡太师坐的飞龙船有几百米宽,几千米长,甚至船上还有九层高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秀臣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得强忍着回道:“蔡太师坐的飞龙船的确很大,不过没有大人说的那般巨大。”
慕容小环“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有多大?可乘多少人?”
陆秀臣据实答道:“据卑职所知,太师所乘的飞龙船全长六十九米,宽二十六米,高十八米,露出水面的有近十米,甲板下面有三层,上面有四层,上下一共是七层。用二十个车轮浆,八张大帆。载有水手一百零八人,甲士三百名,各类武者近百名,其他丫鬟仆人等一百八十名。”
慕容小环乍舌道:“哇,能乘这么多人啊!加起来差不多有七百人了。”
陆秀臣笑道:“实际上这飞龙船可以搭乘几千人,由于蔡太师不喜欢人多,故而只有七百人左右。”
慕容小环问道:“总兵大人,如果蔡太师的大船靠岸,你要上去吗?”
陆秀臣道:“卑职要负责接待和补充物质,自然是要上去的。”
慕容小环雀跃道:“那好极了,等半夜里蔡太师的船到了,你带我们姐妹悄悄上去参观参观吧!”
陆秀臣吓了一跳,连忙回绝道:“这个使不得,若让蔡太师知道了,只怕卑职的性命难保,还请大人见谅!”
慕容小环假装生气,顺口胡编道:“哼!有什么使不得的,难道他比我皇义兄诸葛正雄的架子还要大?皇宫大院也可随便我出入,他这一条小小的破船也敢阻我上去?”
陆秀臣吓得“扑通”一声往后跌倒,就地跪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慕容小环不耐烦道:“你怎么又跪了?赶紧起来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陆秀臣哪敢起来,战战兢兢道:“卑职不知密使大人原来就是公主千岁,请恕卑职接驾不周之罪!”
慕容小环皱着秀眉道:“算了,恕你无罪,快起来吧!”
陆秀臣这才起来回话,“公主殿下,请恕卑职斗胆,以您的身份,大可宣太师来接迎您上去参观。”
慕容小环顽皮道:“本宫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才要你悄悄带我们姐妹上去。若是一下就让他知道了,迎来迎去,这个磕头,那个跪拜,烦都烦死了,本宫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玩耍?”
陆秀臣担忧道:“若如此,一旦太师怪罪下来,卑职只怕担待不起!”
慕容小环笑道:“你放心,若真叫他知道了,本宫自会为你开脱!”
陆秀臣这才勉强答应,只是心中忐忑,如坐针毡。慕容小环见他如此,略吃了些,又嘱咐一翻,便放他回去了。
待陆秀臣走后,安如是问道:“小环姑娘,你……”
慕容小环忙打断道:“姐姐怎么又忘了?”
安如是醒觉,改口道:“妹妹,你说那陆总兵到时会不会不来叫我们?要不要我们自己警觉点,先去那码头上等候。”
慕容小环笑道:“借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瞒我们。不过姐姐实在是不放心的话,咱们不防去船坞看看张老伯的船回来没有?要是他回来了,我们就坐他的船去码头附近等着好了。”
安如是觉得那样再好不过,又吃了一杯茶,便一同下得楼去。由于饭菜早先已有人付过,便直接往店外走。刚到店门口,早有伙计将两匹快马牵了迎上来。两人骑上马,迅速出了城。来到船坞一看,张老伯的船也刚好进来。
大家虽然只分隔了几个时辰,却也像久别重逢一般,十分高兴。只是安如是换了女儿装,初时张老伯甚觉奇怪,后来同他说了缘由,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夸扮得好,果然比真正的女孩儿家还要出众。
这话当着慕容小环的面听着倒像是在挖苦讽刺,好在她的那颗小心脏已经被前世锻炼的像钻石一般纯洁闪亮,故而并不在意。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船,安如是突然从褡裢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在船头的一张小方桌上。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样方才吃剩下却未曾动过筷箸的菜点,一会儿,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小坛酒来。
慕容小环疑惑不解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偷偷藏了这些?莫非是刚才没吃饱,特地带到这里来接着吃?”
安如是笑道:“我想,老伯走水路虽然近些,但总没有马快。就算已经到了,恐怕也还未曾吃过午膳。所以你一说要来此,我便悄悄替他准备下了。”
慕容小环打趣道:“姐姐果真是心细如发,说不定前世还真是个女儿身咧!”
张老伯得知他们两个已经吃过了,便也不客气,坐下吃了起来。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慕容小环禁不住眼皮打架,想要睡上一觉,便悄悄用灵魂小人唤小小环道:“四妹,三姐困得实在不行了,可安公子在这里,三姐不好将他晾在一边。不如你跟他说会话,让我睡上两三个时辰也好。”
小小环忸怩道:“三姐呀!不是我不肯,只是我这人一向不会说话,万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将安公子气走了可怎么办?”
慕容小环安慰她道:“你放心,他没这么小心眼,早上我都那样子对他,他不是也没跑么?”
小小环只好勉为其难道:“那好吧!不过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万一我真把安公子惹得不高兴了,你得赶快来救场!”
慕容小环一听,头大道:“那怎么行?要是我刚把眼睛闭上,你就叫我起来,那我岂不头痛的要命?你放心吧,他这人虽然心思丝,心眼却不细,保证不会把他气着。就算你真把他给气跑了,三姐我也会立马就把他给追回来。哼!他既然落在了咱姐妹的手里,这辈子算是玩完了,想跑,门都没有!”
见小小环一脸苦瓜样,慕容小环不耐烦道:“你尽管说,想说啥就说啥,保证错不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得睡了。”说完,灵魂小人将眼一闭,真的自顾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