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如是匆匆忙忙跑回自己卧室去了,小小环在内羞答答地问道:“三姐,他不会是要做逃兵吧?”
慕容小环也禁不住有些失望,却依然嘴硬道:“他敢?”
小小环撇了撇嘴道:“他有什么不敢的?别忘了,是你自己先耍赖皮的。”
慕容小环理所当然道:“哪有女孩儿家不耍赖皮的?可是男人就不同了,如果他也耍赖皮的话,会被别人瞧不起的。”
小小环不解道:“难道女孩儿家耍赖皮就会被人瞧得起?”
慕容小环以一幅恋爱专家的口吻说道:“这个得视情况而定,因为当一个女孩儿家在男人面前耍赖,通常别人会认为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而如果那个男人也喜欢她的话,非但不会瞧不起她,反而会觉得她十分可爱,从而更加喜欢她。但如果自己不喜欢人家,那就千万不能随便在他面前耍赖,否则造成了误会,可就有得苦头吃了。”
小小环听的头大,叫道:“哇!怎么这么复杂?我可做不来,三姐,还是你自己去处理吧。”
慕容小环笑骂道:“你就知道吃现成饭。算了,谁叫我是做姐姐的呢?那就只好替你一起****这份心吧!”
她两个正在那里一唱一和地聊得起劲,突然听见两个丫鬟“喔哇!”一声惊叫,便忙抬起头来一看,这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从客厅里走出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飘逸出尘,纤细的腰身系着一条粉色绣花织锦腰带,两只宽大的衣袖口上绣着粉色的花纹。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粉色丝带束起,几缕发丝随意地从额角两边垂落下来,将一张未施粉黛的俏脸更衬的清新自然。
慕容小环被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看清楚,原来那女子竟是安如是所扮,不禁失声娇呼道:“不会吧,安公子,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呀?”
安如是笑道:“若非如此,只怕在下这一背,会唐突了佳人。”
慕容小环自惭形秽道:“被你这样一比,我哪里还配得上佳人嘛!”
安如是柔声说道:“小环姑娘在我眼里,便是全天下最配得起这二字之人。”
慕容小环脸上羞红一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安如是靠过来,将身转过去半蹲着说道:“来吧,该在下领受处罚了。“
慕容小环难为情道:“你还当真要背呀?”
安如是认真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这句话若是放在平日里说出来,倒也显得气势十足,可如今他穿着一身女装,再说这话便只剩下了滑稽可笑,故而逗得慕容小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笑,顿时把刚才的尴尬和羞却尽数扫光,于是,慕容小环索性大大方方地趴到他的背上去,任由他背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引得安翠衣在一旁不停地欢呼雀跃,白雪见她如此,也放下往日拘禁,同她一起拍手娇笑。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安如是似犹觉不过瘾,竟一路将她背到了客厅之中,又轻轻地将她放在上席的位置里。慕容小环被弄得既羞且喜,有心想推让,却一句口都开不了,只得低着头坐下,再由安如是亲自盛了一碗红豆薏米粥端到面前来吃了。
用过早餐,安如是便认真地同她商量起了正事,只听他说道:“刚才我已差人准备好了两匹快马,如果骑着马往陆路上行走,虽然远了一半路程,但反而会快许多。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的话,两个时辰应该就能赶回云间城去了。”
慕容小环问道:“安公子为何又要回云间城去?”
安如是道:“我已差人去打听过,那蔡太师的官船已经从京城出发两日,预计今天半夜会路过云间城。”
慕容小环想了想,猜测道:“安公子是想在那里便将事情解决掉?”
安如是点头道:“没错!如果蔡太师再往这边走,就会碰到王文英埋伏的人马,若他不遵约定,擅自动手,只怕我们昨晚的努力就白费了。”
慕容小环笑道:“安公子考虑的周详,奴家深感佩服。”
安如是谦逊道:“哪里?要说佩服,那也是在下佩服姑娘才是。想你昨夜与那王文英的一席交谈,好似轻描淡写,却暗藏韬略,令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慕容小环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便道:“安公子,你我两人莫在此互相吹捧下去了,还是早些出发吧!”
安如是觉得也是,便吩咐撤席,打算去里间把装束改回。慕容小环连忙阻止道:“你弄这一身打扮也不容易,不如咱们就这样出发吧,免得浪费。况且,我俩这般走在一起,也会更加自然一些。”
安如是笑笑,心想,只要佳人喜欢,我牺牲点色相也算不得什么,便依了她。
刚走到门口,慕容小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安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实告:想你我在船上之时,我虽曾讲过要去替你买一身女装,却并未真的买来。可你如今这身女装从何而来?难道是原来就一直放在你自己屋里的?”
安如是实言相告道:“实不相瞒,在下小时,母亲也常将我作女孩儿打扮。后来母亲过世,每当我思念她时,便会扮成女妆,在她灵位前说说话,故而家中常自备来。只是家父不喜在下如此,每次见到总要责备几句。”
慕容小环点点头,心里暗想:还好,只是因为思念母亲的缘故,说明他并非真有女性倾向。便又放下心来。
两上出得院子,早有仆人将一红一白两匹高头大马牵了来。慕容小环笑道:“我本来是极喜欢白马的,但你这一身装束与它更相配,这次就让与你吧。”
说完,自己跳上了那区枣红马,竟自往前先奔跑起来。安如是连忙跳上那匹白龙马,随后追了上去。
两人纵马飞奔,不一时便出了城。由于慕容小环对路径不熟,便让安如是朝前,安如是笑道:“像你这般不问路径便走,当真是应了古人一个成语,叫南辕北辙。”
慕容小环问为何这般说。安如是笑道:“咱们已经走岔了路,不该走此北门,而应该往南门出城才对。”
慕容小环嗔怪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安如是分辨道:“在下刚才一直在后面追着喊,可你只是一意孤行,并未理睬。”
慕容小环一听,心想,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不过这下因为有要事在身,不同他使赖了,便提醒道:“反正我们跑的还不远,返回去也还来得及。不过,我得提醒你,现在你是女孩儿家打扮,切莫说在下了。你若自称奴家不习惯,就直接说我怎么样怎么样就好了。”
安如是换成女声答应道:“奴家知道了。”
引得慕容小环又差点笑喷出来,娇笑一声道:“姐姐,快去前头领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