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佀往四周看了几眼，说：“没看见啊。”
“鬼魂白天也会出现吗？”景寒愣了一愣。
“哦，不是。”宁佀抱歉地笑笑，“我在找死神，以前我老不让他跟着我，后来他就真的很少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想让他打听打听看。”然后喊了几声伊赫，三分钟后，一身黑色的伊赫出现了。
“怎么了？”伊赫的脸在阳光下清澈明媚。
这回景寒真的瞠目结舌了，他之前一直认为宁佀很厉害，但当他看到凭空出现的死神时，他终于明白宁佀不是单纯的厉害，是非常厉害，起码连死神都能召唤到。但他看了死神许久，有些狐疑地问：“死神是长成这样的吗？”在他的印象中，死神应该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架，而不该是这么干净阳光的样子。
“嗯，他是景寒，想让你帮忙找个人，不，灵魂。”
伊赫随着宁佀的视线落到那块小小的陈旧的墓碑上，说：“死了这么久啦，那肯定已经去投胎了。”
“不可能！云宁说要看到我幸福她才会离开的。”景寒的手有些发抖，“虽然她已经去世十年了……”
宁佀咂舌：“十年……”
伊赫也有些同情这个男人，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冥界是有规定的，除非是大凶大恶之人，要接受惩罚，或延迟投胎，或永世不得投胎，像其他人的话，一般都会让他们赶快投胎的。人间虽好，不是灵魂该留恋的地方。如果真的那么舍不得，那就再次投胎。而且，虽然她答应了你，但终究是不能让她自己做主的。即使她再不愿离开，我也会把她带走。”
“是你带走她的？”景寒的拳头握紧。
宁佀一看不妙，拦在俩人中间，说：“他是死神，不能徇私枉法。何况他那时哪里知道她是谁啊。”
看得出景寒的情绪很激动，但他克制住自己，拳头慢慢放松，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离开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伊赫环顾了下四周，但记忆中搜索着：“这个，虽然年代不是很久远，但我带走的灵魂那么多，我真的不记得了。”
眼看景寒脸上的表情复又僵硬，宁佀赶紧说：“回去看一下，我们在这里等你。”
伊赫无奈，消失在他们面前。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宁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刚受打击的景寒，只能站在一旁不说话。
“宁佀，你跟他是一起的吗？”半晌，景寒忽然问了一句跟刚才的是完全不搭界的问题。
“嗯，是的。”宁佀愣了一下，回答。她看到他的表情，忽然有些了解：“你是不是认为来自地狱的都不是好人，来自天上的就是神仙？”
景寒没回答。
“那你也太肤浅了。”宁佀想起摩阿，想起夕星，想起凛修和自己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说，“好的与坏的，不是按照区域来划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不用理睬我，或者把我赶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看不到宁佀脸上有生气的表情，景寒还是有些急了，“我只是，暂时无法接受，因为毕竟，是你们把云宁带走的。”
“云宁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她必须在那个时候死，因为这是她的宿命，每个人都避免不了。我虽然是神，但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今天我必须要死了，我也会坦然接受。”宁佀转头望着远方，“神都会死，何况是人。”
伊赫回来了，脸上表情有些遗憾：“她已经投胎了。不过你放心，她去了一个好人家，这辈子不会再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