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嘭”的一声,里面又传来了桌椅被撞翻的声音,脚步声也随即停止,似乎那人跌倒了。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这么慌张?
手电的光又投在门玻璃上,我旁边的王思悦惊恐地捂着嘴,慢慢向后退去。
一个黑影映在那毛玻璃上。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身影如此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猛然间,我又想起那个噩梦!是的,是她,那个在梦里几次出现的女人!
我还没回过神来,“哗啦”一下,阅览室的门玻璃碎了,一个手电筒飞出来,里面又传出一阵桌椅被撞翻的声音,然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寂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三个在原地呆站了半晌。
“林原,要进去看看吗?”胡晓莉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王思悦手中接过电筒,透过那玻璃门上的洞往里照。
阅览室里一片狼籍,桌椅被弄翻了一大片,中间躺着林渡雨。
“林渡雨!”我喊着他的名字,从那破了的玻璃中跨进去,“渡雨,没事吧!王思悦,快开灯,开灯!”
几秒钟之后,阅览室里的灯都被打开了。
林渡雨躺在地上,两眼呆望着天花板,嘴里自言自语:“好险,好险,不过终于让我找到了,找到了……”
“渡雨,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将他扶起来坐着。
林渡雨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啊!”王思悦又是一声尖叫,“血!”
果然,地上有血,从门口流到墙边的书架。我第一反应就是看林渡雨的身上有没有伤。
“林原,我没事,我没受伤。”林渡雨慢慢站起来,“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什么意思啊?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啊。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拿你试问呢!”王思悦发起火来。
胡晓莉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思悦,别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明天再来收拾。”
我搀着林渡雨向门外走去,经过王思悦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打破的玻璃,我来赔,明天一早我就找人来装,今天晚上的事,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王思悦冷冷地说。
“我就不用说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你们想必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在门外尖叫,也不会把她引出来。”
“对了,里面应该有两个人,那个女的呢?”胡晓莉问。
“别多问,总之不要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不然你们就会和灵敏还有孙老头一样,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林渡雨瞪着王思悦,用一种威胁的口吻继续说,“你不想变成尸体吧?”
王思悦明显地被林渡雨吓坏了,躲到了胡晓莉的身后。
“渡雨,别吓唬她了。胡晓莉,走吧。”
PART 7.
走出“钟楼”后,我扶着林渡雨,和胡晓莉、王思悦分了手,各自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渡雨,你为什么会在哪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我见那另个女生都已走远,马上询问起来。
林渡雨说:“是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还记得你的那个噩梦吗,就是你打破徐志飞脑袋的那个噩梦?”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永远也没办法忘掉。”
林渡雨说:“不久以前,我见到了你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穿着白衣服、披着长头发的女人。”
“什么?你见到了我梦里的人?”
“是的,几个星期前,我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发现一个女的正走进‘钟楼’。我很好奇,这么晚了谁会到‘钟楼’里去,看看表,是晚上十二点整。我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呢?”
“我发现她进了阅览室。”
“进了阅览室?她有钥匙?”
林渡雨摇了摇头,笑,“进阅览室根本不需要钥匙。要不然,我今天是怎么进去的?外面的门锁也没坏呀。”
“难道有暗道?”
林渡雨点了点头,“是的,有个暗门可以直接进去。”
“那个女人深更半夜去阅览室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她也没出来,就跟着进去了,可里面根本没有人。”
“没人?难道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
“今天里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那天看见的那个?”
“不清楚,太黑了,看不清楚,她的头发遮着脸。不过体型很像。”
“看来,阅览室里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应该找出那条通道。”
林渡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走,我们回去!”
“去哪?回阅览室?”
“不错,回去!也许这次能找到那条通道!”
PART 8.
在阅览室门口,林渡雨拣起手电,发现它还能用。
“你确定这次能找到?”我说。
“是的,这次我有把握。”他用手电照着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莫非通道在地上?”我问。
“不,我也不知道。”
“那你找什么?”
“血迹。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血迹。”
我没有说话,我已明白他为什么找血迹。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血迹,从阅览室门边一直延续到哲学专区的一
个书架旁,然后就消失了。
林渡雨用手电在书架上照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也许机关不在书架上。”我说,“看看那些书,也许在书里。”
“不是吧,在书里还不怕被人发现?”
“这书架上全是马克思、列宁全集这类的。我们这医学院谁来看这些书?”
林渡雨推了推眼镜,“嗯,有道理。”
我们把这些书一本本抽出来。林渡雨突然叫我:
“林原,快来,这书有点怪。”
我发现,那书拉不动。
“它是镶在书架上的!肯定有问题!”林渡雨说。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抽不来,就试着往里推。”
哗啦一声,书移动了,书架向左边移开了两尺左右。
林渡雨把手电照过去,只见书架后面是一堵光秃秃的墙。
“再看看地上。”我说。
手电的光束移到了地面,果然,在书架移开的位置,有一个洞,刚好能容纳一人出入,一排木制的楼梯向下延伸。
“找到了!”林渡雨有点兴奋。
“下面你准备怎么做?”我望着那黑黑的洞口,心里有点发怵。
“当然是下去,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林渡雨开始查看楼梯。
“要不要明天多叫些人来?”
林渡雨蹲下去,用手电往洞里照,“那个女人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如果我们现在追过去,也许能找到她。我一定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好好修理一通!”
“嗯,这样也好,明天再来可能就晚了。”
林渡雨向我挥了挥手,“你过来看看。”
我接过手电往洞里照,林渡雨说:“这楼梯很窄,蜿蜒而下,暗道一定在‘钟楼’的夹层里,可能是通到地底下。”
正如林渡雨所猜测的那样,这楼梯成S形向下延伸,看不到底。我问:“为什么通往地底的暗道要设在楼顶,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
“掩人耳目,正是这种违反常规逻辑的设计,才让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发现这座大楼的秘密。别管这么多了,我们下去吧。”他从我手中抢过了电筒,走下楼梯。
PART 9.
林渡雨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顺着这螺旋型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楼梯没有扶手,又陡又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刚走下十多级,头顶上忽然“哗啦”一声,那书柜又自动合上了。
“糟了,入口被封了。”林渡雨转过身,用手电在天花板上照了一圈,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不可能没有机关,那个女人是怎么出去的呢?”林渡雨不死心,继续找。
“也许出口是另外一条,这仅仅是进来的路。”我说。
“你怎么确定出口只有一条?”
“既然把地下室的入口设在房子的顶楼,为什么进来的路就非得是出去的路?”
“有道理。不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昏暗的光柱照着黑暗的楼道,我们转了不知多少圈,终于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
“‘钟楼’只有三层,我们却好像下到了六层。”林渡雨说着,往上照。
我抬起头来望,曲折的楼梯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蜘蛛网。
一个阴冷黑暗、约莫六平方米的空间,散发着霉味,犹如一个牢笼。
“有没有找到通道?”我皱了皱鼻子,实在受不了那种味。
林渡雨和我找起来,可是,这个空间好像没有出路。
“看来我们要困在这里了。”我不急起来。
“如果真的没有出路,我们该遇到那个女人了。”林渡雨在地上找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喊起来:
“林原,快看!”
果然,地上有血迹。
“一定有出路!应该有另一个机关!”他非常肯定地说。
“可是机关会在哪儿呢?地板和墙全是青石,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林渡雨想了一会儿,突然把我拉到楼梯前,关上手电。
“你关手电干什么?”我极其不安。
“我突然有两个疑问。第一,那个女人并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她是怎么下来的?楼梯很窄,我们打着手电也走得很慢,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她在黑暗中是怎么下来的?第二,就算她是摸着下来的,在黑暗中又怎么辨别方向,准确触动机关?”
“是的,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转上一圈就会迷失方向,要找到一个小小的机关,除非……”
“除非机关就在正对面的墙上!”林渡雨拉着我向前。
果然,墙上的一块青石可以推动,我推开它,头顶就传来“轰隆”的一声。
林渡雨打开手电,对我说:“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居然又猜对了。”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等等,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血迹却在这里,还有,我突然想起,我们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