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的日子如同计划好一般的流水线生活。早上11点多起床,洗漱完边看午间新闻边自己准备午饭。国内一片祥和,国外倒无时不刻不是水深火热。每次这样反复对比中,心中不免生出一种作为一个人来说,能生在这个国度怕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下午看书,不是一本一本看,同时看几本书,看到没有心情就换上另一本。天快黑的时候就出门去吃饭,酒一直不曾再喝过,烟也一支也未抽过。饭后散步一个小时,顺便买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或者去书店挑几本书。相比在网上买书,我更喜欢去书店。回家后便是洗澡,然后开始写字。往往在下半夜3、4点的时候,一沓十几页的稿纸,就被我揉做一团丢进垃圾桶。虽然耗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丢掉时,心里没有丝毫的难过和愤怒,反而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快感。那之后又去冲个凉,喝一杯茶,躺去睡觉了。
这样的生活过到第六天就被打断了。早上9点的样子,荀打来电话。我很不情愿接起电话,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一切都和暴风雨冲刷后变得清晰起来。荀是我“女朋友”,就某种定义来说是我女朋友。彼此都是合格的“男女朋友”,同时我们都给予彼此足够的自由,因而相互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打扰过对方。我也至今不知道她工作到底是记账之类的会计还是公交上的售票员。平时最多的就是她过来我这里做晚饭一起吃,饭后就是一起散步,没有尽头的散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倒是一起看过几场音乐剧,甚至去年时候去日本看。那之后,荀说过好几次:一定还要去日本,看樱花和音乐剧。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和荀只是一种相互的归宿吧,算不上“男女朋友”,充其量也只是别人眼中的的那种关系。
“程,我要去日本了。”荀在电话那头,充满朝气的声音。
“恩,去旅行吗?”
“现在算是,以后怕就不一定了”我还在想怎么问她“你也知道我没什么人可以告诉的了,就跟你说哦,十有八九会在哪个国家待着了。”语气中仍待着孩子般的朝气。
“算是分手吗?要不要好好协商一下?”我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哪有分手不分手的,来不及啦,我就要上飞机了!”我能听见那边机场的广播声音。我听着断断续续的广播,陷入了沉默当中。
“要是吉卜力有新的作品,我会帮你买的。”荀好像又一次把我从岩浆里拉了出来。
“恩!其实你应该明天或是后天给我打电话的!”
“啊?明天,后天?那就没有打电话的必要了嘛!真是!”
“恩”突然睡意又开始入侵了,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开始一点点睡去。
我在大学毕业之际认真想过,如果世界还存在什么真理之门,我一不留神让自己的灵魂走了过去,然后看着我慢慢倒下去的躯体,问自己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深刻回忆下去的,或者某种程度的不甘心?不甘心的事情怕是没有,需要回忆的事情估计也只有初中时候养过的一只狗、种过的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