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故事就那么开始了，只是开始在八年前。
而现在的故事呢，何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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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凉霁被清晨的朗朗读书声所吸引。
一个女生靠窗，已经盯着她很久了，也没有张嘴附和，和凉霁大胆的对视，是不是因为没有老师。“诶，你不是我们这的学生吧。到我们C中来干嘛呢。”
那高扎的马尾显得很精神，只是她并没有想要打扰到他们的意思。
隐隐感觉旁边有人走来，还是那种很稳重的步伐，仿佛沉浸在她的记忆里，轻易便能唤醒。
“文姐！”还是依旧的运动裤白体恤。
这是她几十年的习惯了吧。
“诶哟，小霁，怎么今天有空回学校了？听说你在上海事业挺好。”
“文老师，您先上课吧，我在学校转转，一会儿来找你。”凉霁那招牌微笑和十八岁那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
后来，也只是再说当年。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让他渐渐融入她的生活。凉霁一个人转到了操场旁的角落，视线里的小卖部才刚刚开始营业，当然还有很熟悉不过的雾。
“阿姨，两罐啤酒。一罐鲜啤一罐熟啤。”
“小姑娘，我们这儿从不卖酒的。”
凉霁微微皱眉，“可是我以前…明明我买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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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陈城，我想喝酒。”女生合起手上的书，将头偏过去冲男生眨眨眼。“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喝酒了嘛，等几天不就放假回家了么。”也许是因为刚刚期末考完，图书室里并没有几个人，连那唯一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在那眉飞色舞的聊着天。
“喝酒太伤身体了，更何况这儿是学校。不行。”
“我就要喝！”
男生头上多了几根黑线，“好吧，看在你寒假一个月没有抽烟的份上，就给你买一罐咯。”外面的雨渐渐下的大了，靠窗的他们也有雨水飘了进来。
“小心老李喔，快去快回！”
至少有半个小时，一本明明他走的时候才翻开的书，已经不知不觉只剩寥寥几页。
“给。”一罐常温的熟啤放在凉霁眼前，“怎么去了那么久，诶你的衣服怎么湿透了，还有怎么不买冻的。”
“你有病诶！怎么可以喝冻的！我在操场小卖部买的，你知道有多近啊，所以淋点小雨没事的。”
前一秒才刚刚被感动到，咦，好像有点不对。
“你才有病！”
“你本来就有病嘛--”
“你才有病你有病你有病，就是你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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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诶！想什么呢。C中的小卖部都不卖酒的，从来。”
“啊？哦。那就拿牛奶。”
“那个白色衬衣的女生。嘿！”凉霁一回头，看到刚刚的女生站在石阶上喊她。凉霁慌忙的跑上去，“怎么了。”
“文惠找你，C栋一楼教务处。”
“哦哦。谢谢。”
凉霁抬头四处看着楼牌，“那边。一会儿放学在这等我，好么。”
“嗯。”她轻吐。她也很好奇，这个女生，似透了当年的她。
??“怎么想到回来看看了。”文姐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不失感性。她从抽屉里好容易找出了一袋锡纸包装的茶叶，只听见一边的饮水机发出“咕咕”的水流声。
??“这里毕竟是我待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很多很多东西都变了，可是我依然是当初那个我。”一杯茶放在凉霁面前，滚烫，还冒着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呐，喝什么咖啡，红酒。不过我这都没有。教了一辈子的文科，我的一生平平淡淡也就过来了。”凉霁把手放在水杯上，滚烫的水隔着纸杯灼伤凉霁。“我知道文老师。”
??“现在在上海过的还好吧，当初你是很聪明的。可是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停下5年。”
??她从来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因为她停了两年，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也就不会有后来“如果当初我应该停下来的时间更久，那么陈城便是改变我的那个人。没有他便没有今天的我。”。
??文惠笑了，那么慈爱的笑。“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最后你提起他的时候眼里还是有惋惜。”她是教语文的嗯，所以总是会找到呢么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凉霁。“而且没有忌讳。”
??“你尝尝这杯茶。也许还有点烫。”
??“灼喉。”凉霁等了很久之后说出了这句话。“白兰花。”
??“茶虽然没有你们现在人所有的那些饮料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一杯清茶下吼，是不是又和它们不一样。小霁。你不管多大，对于我来说都是个孩子。我跟你爸爸曾经也是很熟的，我更应该好好照顾你。事业上，我想女人不需要太拼命了，对吗？”
“凉霁啊你到重庆要不就住我那里吧，反正就在校内，你也不用每天从C校进进出出啊。”
“算了吧，谢谢你了文老师。”
凉霁一瞬间觉得她如同她的妈妈。??若非？
“嘿。我在这里！”放学教学楼下只剩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个女生喊着凉霁，抬头她正在三楼上朝凉霁挥手。
高二小7班，换了班牌却仍然占的是以前他们的领地。
“如果是不是南开的教学楼并没有过重建，那些过往的记忆都会如潮水重新涨起来，那么，我将会多么的不堪一击。”
“两杯原味奶茶。”女生把她拉到了校旁的一家奶茶店。如果凉霁没有记错的话，这家新开不久的店以前还没有。哦嗯--应该说还没有这栋高楼。“为什么给我原味。”
凉霁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奶茶了。
奶茶大概是所有饮品中最不卫生的东西。而她也没有想到，很多年以后她也会因为“卫生”去可以避开她中学时期最爱的奶茶。
“这里只有原味。”
足够惊愕。
“你们的奶茶。”塑料杯的包装，正好没放珍珠。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有几分理所当然。
“你就是凉霁。”
凉霁微惊，她笑。“我们。认识么？”然后微抿一口奶茶。“您当然不认识我。然而你应该认识陈尹。”
噢。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过的还好吧。”
“她当然没有你的那么好的运气。她已经过世了。”
奶茶从手上一滑，幸好掉到了桌子上。那么她和陈尹什么关系。“在今年初春，第一个雨天。”
“但是她是找到了合适的心脏的！”
“噢，忘了说了，我叫佟话。是她的女儿。”女生珉珉嘴，“养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