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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主人,今天晚上阿满说有篝火盛会,主人想吃烧烤吗?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白菜兴冲冲的跑到刚回到寨子里的白银面前,这样的兴高采烈,显然是不知道白银彻夜未归的事情,白银满头黑线,这样大意的贴身侍卫也真是醉了。

“有肉就行。”白银答。

白菜提着小竹篮,扛着一把小镰刀就往林中走去了。白银望着白菜远去的背影出神。白菜刚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呢,眼见着都出落的如此出挑了。

白银走到寨子口的老井边,准备打一桶水洗漱,桶放下去好长,打上来却只有半桶。“姑娘啊,去梅水边打水吧,这个井已经闲置很久了。”一个头戴黑色方巾的老妪走到我身边,将我手中刚打上来的半桶水倒入井中。“这水不好,洗脸是不是,先去我家吧,到时候自己挑点水回来,用着方便。”老妪拉着我进了她的小屋。小屋子很简陋,门帘残破,被褥也打了许多补丁,但是很整洁,干净,桌椅桌布都被岁月擦洗的掉色了。

“谢谢您了。”老妪端来一个木盆,里面装着半盆温水,撒着淡粉色的花瓣,盆边搭了一条折得方方正正的毛巾。

“姑娘吃饭了吗?一块吃吧。”老妪笑着问。她没有族中其他老人那样慈祥,反而在举手投足之中显现出一种威严。

“您叫我白银就行。等会还有人来吗?”白银看见老人摆出了三双碗筷,每只碗边都装饰着粉色桃心状花瓣,白银看这花瓣眼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老妪摆放碗筷的手停顿了一下,“也许会来。我们吃,不用等她。”

“我帮您刷碗吧。”白银准备收拾碗筷。

“不用了,孩子,你去忙你的吧。”老妪说。

“您坐这吧,没事,我没有要忙的,这个碗筷还留着吗?那人是谁,怎么没来?”

老妪愣住了,此时的她才想寨子中其他的老人那样,慈祥柔软,不似刚才,“收了吧,不来了。我等我的女儿回家。”

“嗯?您女儿去哪里了?我帮您去叫她。”白银问。

“不用了,她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老妪说。“孩子啊,不要参加法事,把东西还给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老妪说完眉头紧皱,咬着下唇。看见白银已经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并没听见她说的话的时候,老妪长叹一口气。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咯!啊!!!”白菜哼着歌往前走,突然,面前的一个大树枝上倒挂下一个人,“漂亮姐姐!”那男子像一缕阳光,眉目含笑,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干净。

白菜闭着眼睛一拳就过去了,男子向后一荡从树上跳了下来,直直的落在地面。“姐姐别打我!我又不是坏人,我是来打听事情的。”男子向前走了两步。白菜细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睁开了眼睛。在白菜眼中,这个男子高高瘦瘦的,却是鸭蛋,没有被时光打磨出棱角,有一双细细的眼睛,却也是白菜见过的最清澈最亮的眼睛。“咦!你不是白菜姐姐么?我是北宫墨啊,白银在哪啊?”北宫墨先开口了。

“啊!族长!”白菜俯下身准备万福,被北宫墨拦下,“这里又不是地阁,行什么礼啊,姐姐这是要去采摘吗?带我一起去吧!等会再去找白银,我帮你提着篮子吧。”北宫墨接过篮子和镰刀的时候,他的手无意碰到了白菜的手,白菜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北宫墨自顾自的向前走,白菜在后面低着头跟着。

“白银。”北宫墨提着一篮子菜跑到白银面前。

“北宫墨?你怎么来了?”白银惊叫,这时候青烽和伍声正好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

“北宫族长。”青烽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伍声只是轻点一下头。

“叫我北宫墨,我现在不是什么族长。”北宫墨对青烽笑的很和善,却连目光都没分给伍声一些。“你就是青烽吧,听闻那****闯入我们地阁,我还以为你会是个蓄着络腮胡子的鲁莽大汉呐,没想到长得这样清秀。白银,若不是我遇见了白菜姐姐,我定要饿死在树林里了,绕来绕去却没了路标……”北宫墨的话匣子一打开,再关上可不易,白菜远远的看着北宫墨,笑的腼腆。白银无意中将白菜的羞赧看进了眼中,冲她眨眨眼,白菜撞上了白银的目光,脸颊瞬间浮上了两片红云。白菜匆忙低头走到北宫墨身边,要拿过篮子,“族长,篮子给奴婢吧,奴婢去洗菜做饭了。”

“叫我北宫墨,不许叫族长,我帮你去洗菜吧,白银走吧,一起去帮忙。”北宫墨拉住了白银的袖子,白银下意识看向白菜,白菜的头更低了。

“你去帮白菜吧,我可不去,我懒着呢。”白银偷偷拂下北宫墨拉着袖子的手,后退了一大步,不料绊到一个小石子,身子向后仰去。“啊!”白银的惨叫突然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白银,和揽住她腰的人。伍声一手攥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扶住白银的腰,眉头深锁的看着白银。

白银心神刚定,突然回忆起昨天晚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把自己一人扔在荒郊野外,气恼至极,“放手!”白银和北宫墨同时喊出这句话,然后,伍声果真放手了,啪一声,白银狠狠摔在了地上,“哎呦!疼死我了了。”白菜和青烽相视一笑,却又不敢出声,俩人一副憋出内伤的表情。伍声若无其事的走了,眉头锁得更深,背向众人踱步而去。

北宫墨收起了那副孩子的天真烂漫,“你没事吧!”责备的语气吓得白银都不再敢喊痛。

“没事,没事,你快去帮白菜洗菜去,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屋躺一会。”白银挣开了北宫墨上来搀扶的手,自己站起来。

“什么人!”寨子口出,几个大汉突然喊叫起来,白银向来好事,第一个奔过去,北宫墨拉着白菜小跑着钻进公共厨房,青烽也疾步赶了过去。

“怎么了,是谁啊?白银挤不到人群中央,在外面问来问去。只是众人都一个劲儿摇头。青烽钻来钻去竟然进去了,青烽先是一愣,那人微微摇头,青烽对众人说这是他朋友,人群渐渐散开,白银才终于看见那个人。是个男子,身着黑袍,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眼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像是个骁勇的将军。青烽看人群散尽,深深地鞠了一躬,“五皇子!”后土扶起青烽,“不必多礼。我是来找北宫墨的。”

白银不愿意和这些王子皇孙打交道,早就偷偷溜走了。

公共厨房是个只有三面墙壁的木屋,里面人在做什么,路人都能清楚看见。白银在寨子里百无聊赖,路过公共厨房,被打算看看白菜和北宫墨怎么样了,却只见白菜一人在用竹签穿菜叶子。

“北宫墨呢?”白银走到白菜身边,拿起一只竹签学着白菜的样子穿菜叶。

“他被五皇子叫走了。”白菜柔柔的笑着,她总是想白云一样,给人温暖柔软舒服的感觉,白银没见过她生气,白银见到的她总在笑,笑的开心也好,笑的悲伤也好,永远在笑。“谢谢,主人。我知道你在给我和族长创造机会,但是……”

“但什么但,你怕自己配不上他吗?根本没有的事,他长得也就算个标志吧,但是你的容貌却是莽荒大陆数一数二的,人也好,还会做饭,他怎么可能不喜欢。”白银搂着白菜的胳膊,靠着白菜。

“主人,喜欢和那些无关……我也不知道,但愿吧。我只知道如果一个男人在一秒之内没有让我喜欢,那他花一年的时间也是枉然,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我会用一辈子去喜欢。”白菜笑的极苦却也极甜。

“你到底喜欢他哪点?我怎么看不出他有什么优点能把这么个美绝艳绝的女子迷得五迷三道的?”白银戳戳白菜的脑袋。“

“不知道。嘻嘻。”白菜吐吐舌头,白菜眼前想幻灯片一样放映着有关北宫墨的点滴,在白银的卧室初见,北宫墨锦衣华服,笑容高贵;丛林再见,他褪去了修饰,笑的干净……每一个有关北宫墨的场景,他都在笑。“可能是因为他爱笑吧。”

“傻子也爱笑。”白银说完就笑闹着跑开了。

“讨厌!”白菜抓起手中的菜棒子向白银掷去。

青烽把自己的寝室腾了出来,邀后土和北宫墨在里面说话。

“你怎么找来了?别告诉夜久,我就玩两天,就两天,我就回去。”北宫墨哀求着。

“还用我说嘛?你在地阁四处打听白银去哪了,夜久早就知道了。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竟敢在夜久眼皮子底下逃走。”后土轻叹口气,右手去把北宫墨的脉搏。

“没什么值不值得。习惯了而已,当她成为我拼命长大、活下去的动力的时候……”北宫墨那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又闪现出来了。“说了你也不懂!”成熟又消失了。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你只能支持两天,我没弄来解药,这是宫里的九霄丸,止痛的,收好,我明天一早就得往回赶,没法押送你回府了。”后土打开北宫墨的手掌,把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在他手心里。

“你懂我的欢喜。”北宫墨故作扭捏的向后土抛了一个媚眼。

北宫家族的历代族长,都是在出生时就定好的,这种选拔不是人能操纵的,而是天,冥冥之中注定的族长在出生那天会天现异象,比如北宫墨,在他出生的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青天白昼,他出生时天却瞬间转黑,直到他睁开眼睛,天色才回复正常。他本应该叫黑的,北宫黑,但是由于另一个自古的老规矩,他得了墨这个字。

北宫家族由于是享誉莽荒的财阀,皇家必然会拉拢,他们的拉拢方式很直接,把北宫族长自幼接入宫里,和皇子们一起学习。北宫墨和后土最为亲厚,为了彰显这种亲厚,北宫墨的名字里多了一个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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