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车上人烟稀少,随时都可以找的到座位,随着车身晃着晃着的古云筝,突然想到杨梓晨给她的资料袋。
在车上应该也算是个隐密的地方吧?
其实对于古云筝而言,现在只要是没有冷家人的地方,都非常非常的安全。
打开资料袋,里面装着几张纸和一迭厚厚的照片,这引起古云筝的兴趣。
照片有模糊有清楚的,但都围绕着一个年轻女人,人物角度以侧面和背面为主,只有几张正脸,古云筝觉得女人的姿态神韵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在哪边见过。
先将照片大略浏览过一次,她开始阅读着白纸内容,有手术的同意书、改名的证明书还有工作合约书。
车程并不长,转瞬间到站,古云筝把东西放回袋里,匆忙地下站。
伤口并不严重,但是面积遍布整个手掌,所以包扎起来还蛮大包挺吓人的,医生交代近期内不得碰水,并且每天换药,如果有发脓感染的情况要立刻就医。
“总之,手尽量不要乱动,绝对绝对不要碰水,不然会感染。”医生嘱咐后让古云筝离开诊间。
“怎么可能不要动……”古云筝在心底叹大气。
撇除右手是惯用手,等下就要回家做饭,做饭就需要洗菜,洗菜就需要碰水啊!
整路上唉声叹气想着怎么避免伤口感染,古云筝心思也不在数据袋上面了。
“你还好吧?”
“你又跟踪我。”古云筝对杨梓晨神出鬼没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不是吧?那个冷家的疯婆子对你做了什么?”杨梓晨抓起古云筝包著绷带的手,“怎么这么严重,你可以去告家暴了!快去验伤诉请离婚。”
“呵呵呵……你觉得我赢的了冷郁腾吗?况且这又不是他用的。”古云筝抽回手。
杨梓晨有种冲动想要从古云筝的头拍下去,看她会不会清醒一点,“就算这样,他就放任你被伤害吗?你就这样让他置身事外。”
“你干什么凶我。”也许是右手的痛,又或者是被说重要害的愤怒,古云筝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你你……有什么好哭的啦!我们去吃点东西。”没料到她情绪反应这么大,杨梓晨慌了手脚,试着用吃转移话题。“我知道一家红豆冰老店便宜又好吃。”
“吃什么吃,我要回去煮饭啦!”古云筝擦掉眼泪,凶巴巴地拒绝。
“你还煮饭?有没有搞错?你的手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冷郁腾还让你做饭?他是人吗?”杨梓晨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不是早说过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了,你之前不是大骂过他不是人。”古云筝挑了挑眉吐槽。
“不,我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说他如何的冷血无情,后续的话是你追加的。”杨梓晨秒反驳。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八卦记者做久了,杨梓晨行事作风也变得谨慎,毕竟他的工作就是挖人漏洞。“而且,你不怕冷郁腾现在就站在你后面吗?”说着,他作势要跑。
古云筝慌慌张张地转过头,“那个我……”
跟她面对面的是位中年妇女,对方显然是被她吓到,眼睛张得大大的。“请、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尴尬写满古云筝的脸,她干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罪亏祸首在旁笑得快岔气,杨梓晨好不容易止住笑,“你真的应该看看你那个受惊吓的小媳妇样,有没有那么胆小。”
“你耍我?”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杨梓晨现在大概就被古云筝给千刀万剐,“算算算!不跟你浪费生命,我要走了。”
“唉唉唉!你这个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还是你是小夫性格,欺善怕恶是不是。”杨梓晨追上去,“好啦!讲认真的,我是来问你对于资料袋的东西有没有想法。”
“资料袋喔!”古云筝这才放慢脚步,“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女人的照片和资料?她该不会是冷郁腾有关的女人吧?但是长的不怎么像,不过里面有个整容的手术同意书,该不会是整过容吧?”
“原本想直接骂你笨的,但听着又有点道理。”杨梓晨语带保留,“所以结论就是你观察力不够,不过算了,你认为这样就这样吧!”
古云筝一个箭步挡住他,“你给我说清楚。”
“陪我去吃红豆冰我就跟你说。”
“好,我去。”
杨梓晨算准她会拒绝才随口提议,没想到古云筝会立刻答应,这下好像有点麻烦。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古云筝牵扯进资料袋的事情之中,把东西给她实属不得已,原本打算若是她发现,就叫她装聋作哑,没有发现自然是好,只是要不要叫她销毁资料,他还是很犹豫。
毕竟那位许先生,给他的感觉太过深沉,基于保护朋友的立场,杨梓晨不希望古云筝跟他有所牵连,而且跟踪的时间越长,他就发现古云筝在冷家的辛苦,不想再增加她的负担。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先走啦!”杨梓晨只好找个破绽百出的借口逃跑。
临走前,杨梓晨千交代万交代她要把东西给藏好,就算不要也不能轻易丢弃,一定要剪成碎片,或是干脆烧掉。
“这样我会越来越好奇啊!浑蛋。”古云筝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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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郁腾也没有把古云筝往死里整的打算,看到她手上的包扎,便直接吩咐管家把厨师与帮佣阿美找回来。
冷郁璇死瞪着古云筝直到她回房,但也没办法违逆兄长的决定。
“你最好别再出篓子。”冷郁腾简单地问伤口的状况后语带威胁。
“谢谢你。”古云筝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标准了,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开心。
那明明是夫妻之间该有的关心吧……但是,也许太过习以为常,总是会忘记,只要有人愿意关心,就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
“不用谢我。”冷郁腾别过头。“这几天也不用去公司,只会帮倒忙。”
他不想去看清楚古云筝眼中那抹快乐,那会让他退却、使他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但是愧疚感很快地便涌上,淹没这一闪而逝的怜悯。
他紧握住双拳,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提醒因为她所造成的伤害。
“花园被你毁掉的玫瑰花,刚才的医药费,还有厨师、阿美这周的薪水,全部由你支付。”冷郁腾拿出债据。
古云筝接过单子,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好像什么都在他的策画范围,总能随时随地的生出张债据。
“有问题?”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冷郁腾询问。
“……没有,我只是没有笔而已。”古云筝淡定地回答。反正都已经欠了四亿多元,再多个一、两百万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