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皱着眉头,一双清明的眸子渐渐变的阴沉冷戾。
“不管是谁,若想对他不利,都该死……”
夜明星稀,一轮孤月高高悬挂在黑色的苍幕之上俯瞰大地。
驾车的宁远忽觉背后刺来一股彻骨的凉风,心下一惊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发现那种渗人的气息突然没了,暗觉奇怪。
此时周围静的不同寻常,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加快了步伐。
车内的宋宁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切,耳边一动,几声细微却依旧被她听见的声音另她浑身一震。
“停!”
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同时,嗖嗖几声破风声瞬间刺穿了死寂般的黑夜,伴着数道嗡嗡之响,几根箭矢腾的射穿马车扎在了木板上!
宋宁几乎是本能反应,一个翻滚将前方的宁远扑倒,二人狠狠的滚在了地上。
身体传来坠马的剧痛,另宋宁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小姐!”
宁远吓坏了,看见倒在地上的宋宁,刚想爬起来去扶她,却被一声历喝止住!
“别过来!快走!”
宁远双目一红,本不愿听从,却见宋宁几乎是怒吼的喊着:“去找杨昌!”
“可……”
刚想说话,宁远却生生的被宋宁一双冰寒至极的目光瞪了回去。
“如果不想都死在这里,就快点跑!”
“朝北方!”宋宁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蝉。
虽然如今身体可能不似前世灵活,但那种浸入灵魂的危机感还是让她感到了来自其余三个方向的威胁,如今恐怕只有北面尚存一线生机。
宁远本还想说点什么,却知再不走恐怕真的就走不了了,到时候两个人都得落在敌人的手里。遂爬了起来,红着一双眼喊了句:“小姐你等我找人来救你!”转身奔向黑暗里。
他离开不久,几道黑色影子便唰唰落在了地上。
“大人!跑了一个!”
一人对为首的人道。
“废物。”
宋宁眯着双眼,盯着那唯一露出的双眼看了半晌,坚信并未见过此人,看来是被仇家雇来的杀手了。
不,这样的人顶多算是刺客。
那为首人缓步来到宋宁面前,蹲下身细细的打量了她几眼,咂舌道:“倒是个清丽的可人儿,可惜就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不该惹得人。”
宋宁冷着眼扫了他一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本郡主!”
这样说话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另敌人感到反感,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可以消除对方对自己的警惕。
试想,若宋宁太过淡定,反而会另对方生疑。
那人听后,果不其然冷呵呵的笑道:“本郡主?”说着,一把扣起宋宁瘦弱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如今小命都在本大爷手里了,竟然还敢跟我摆架子?”
啪!
随着一声脆响,宋宁的嘴脸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色。
男人目光冰冷无情,盯着宋宁就如看阿猫阿狗一般,随之站起身对下手淡淡道:“杀了,咱们得赶紧出城。”
“是!
眼见手里提着刀而来的人,宋宁目光一深,凌然喊了声:“慢着!”
但是,那手下却是不管不顾。曾葬于他刀下的亡魂几乎都说过这句话,所以宋宁的话这并不能延迟他手里的刀。
“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宋宁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半截剪头,这是从她左臂拔下来的!
宁远先前并未看到,宋宁即使反应够快,依旧被射中了一箭。
此刻宋宁知道,若对面人油盐不进的话,自己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眼看那提刀的男子越走越近,她在这一刻思绪飞转,平静的令人诧异,道:“或者,我们可以做比交易!”
那为首之人终是缓缓开口:“等会儿。”说着,斜眼睨着宋宁:“我倒是好奇,你能跟我做什么交易,能让你保住这条命?”
见终于勾起了那人的一丝兴趣,宋宁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手里的箭头依旧被她紧紧的抓在手里,目光幽幽的望着男子,刚想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
“等等。”男子眯着眼看了一眼四周,眼底流过一丝谨慎:“先将她带回去,咱们先出城。”
“是!”
接着宋宁突觉颈后一痛,再即将昏迷之际,狠狠的咬上自己的舌尖,随后才倒了过去。
因为钻心的痛楚,一行人还未出城。宋宁已早早的醒了过来,不过还是装作昏迷的样子,静静的观察周围的动静。
这群人很谨慎,就算将自己击晕了还是将眼睛给蒙上了,看来并非一般的绑匪。
如此说来,也不是随便一个人便能找上他们的。而如今跟自己如此深仇大恨的会是谁呢?
风敛月?
宋宁心中一动,觉得此人不大可能,那个人狂傲自满,是不会屑于用这种手段了结自己的,想杀自己,他几乎可以明目张胆的来。
然而除了他,还能如此恨自己的大概只有南倾容了吧?
黑布之下的宋宁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有忘记,当日宴会上那双嫉恨的目光。
不过这也是设想而已,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宋宁并不属于捕风捉影之人。
“不过,不论是谁,我也会将你找出来!”宋宁暗道:“如果不能一击杀掉我,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个月来,看来是自己松懈了,才让人钻了今天这个空子。
念此,宋宁不禁想起了先前那个梦境,心情越发沉了下去。
看来清净的日子,到此为止了。
“老大,前面就是城门了,我们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不必,直接出去。”
“是。”
随着车外传来的对话,宋宁心中一凛。
这皇城之门能够随意开放,令人来去自如,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不待宋宁细想,外面就传出了呼啦啦的声响。紧接着,外面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一阵呼呼喝喝的赶路,不久之后,随着一股凉风渗入,宋宁知道,已经出了皇城了。
一路无话,这些人如她预想的一样,不说训练有素,也绝非那种懒懒散散的小匪。
大概到了第二天黎明,颠簸的马车才终于停下,宋宁只觉这车坐的身子骨都快被抖散了。
“没死的话就自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