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虽没有那位公主得宠,但也是天风的公主?!
冰羲和满腔的的怒气在忽然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天风的公主参加凌隐婚礼的只有两个,除了安安就是从小和神医一起学艺的风静静。
糟了!
“都快走!”
可惜冰羲和醒悟的有点晚,在他声音落下之前,屋子里所有的人瞬间倒下,而刚刚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昏迷的静静,则很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幸免者。
因为心中有警惕,冰羲和勉强躲过静静的一针。
看到事情暴露,冰羲和不再和静静纠缠,全是最狠的招式直逼静静。
静静功夫虽然并不弱,但是素来只会救人,不会杀人的。
每次遇到敌人都是以制服为目的,也因此,总是被逼到死角。
若不是刚刚静静只是点住所有人的穴道,刚才的一击冰羲和纵使轻功和陆星尧一样也躲不过去。
在和静静过了几招终于占到上风的冰羲和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走了的时候,十几个高手忽然包围了这里。
“保护公主。”十几个侍卫围上冰羲和,把静静从圈子隔离出去。
冰羲和无心恋战,出招又快又狠却从不防御,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侍卫们被打得节节败退。
静静看着染满鲜血的刀,内心一阵抽搐。
静静一直是害怕打打杀杀的,特别是看到脚边躺着的几个尸体,那些说来保护自己的侍卫们,那些刚才还鲜活的生命,一下子,就没了。
那些,他们的家人会不会一下子失去了支柱,就像小小的凌羽一样,没了亲人的关怀,把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亲近?
手里的针又抖了起来,平时见惯各种伤痕的静静,忽然害怕起来。
不一样的,那是不一样的,以前来找她的人纵使伤痕累累也可以救活的,可是现在躺在地上的几个人,已经失去了生还的希望。
再抬起头,冰羲和已经跳出窗户没了身影,剩下的几个侍卫要去追被静静拦了下来。
不要追了,都,不要再死了。
“公主,陛下让您尽快找个时间回去一趟,而且一定不能让安公主知道。”正在给侍卫们包扎伤口的静静,听到这句话忽然一愣。
“恩,我知道了。”
“静静!”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浑身是血的静静,正忙着给一些受伤的侍卫们急救。
安安、陆星尧,上官清,叶欣进来的时候迎面而来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静静,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静静今天穿的是白色宫装,一片片的红色更是触目惊心。
“安安,我没事。这些人被我点了穴都昏了过去,有什么事情都问他们吧。”静静勉强的冲安安笑了下,又埋头开始处理手头的事情。
静静不管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因为对大夫来说,一点点的失误就可能会要了人的性命。
“我看看?真的没有事?这些血是这么回事?静静,你吓死我了?这么会忽然间就不见了呢?”安安吓得不轻,心里,静静无论如何都是最亲的人。
那不仅仅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也不仅仅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更是互相了解的知己。
最见不得的便是静静受伤,最受不了的也是静静受伤。
“那不是我的血,好了安安,别担心了。刚才在凌府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刻意靠近你,就假装不会武功的混到他们中间,让他们把我抓了回来。本来以为能全部都抓住的,结
果不小心跑了一个。今天是凌隐成亲的日子,大家不要都聚在这里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我先给他们几个诊治,好了就去找你们。”
“什么?!你拿自己当诱饵来抓他们,你疯了,现在是没事,要是出点什么意外这么办?静静你平常都是很谨慎的,今天怎么忽然这么莽撞?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担心死了?这
些侍卫让御医们来看,静静你跟我回去。”
安安纠结的心还没完全释然,听静静这么一说更着急了,满腔关心的话语到了嘴边就成了责备。
“安安,我是大夫,大夫的职责是照顾病人。现在请你们回去,谢谢。”从未有过的冷漠,从未有过的疏离。
“静静,安安也只是担心你……”叶欣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静静打断,“请你们马上离开,我的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
“走吧,走吧。”跟着来的陆星尧和上官清出奇的一句话也没说,上官清一向沉默寡言也就算了,连陆星尧也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安安和叶欣离开。
“静静一直都是这样,每次看到病人都认真的不得了。我们两个是早就习惯了!”走了很远以后,陆星尧才笑着解释。“不用担心的,等她忙完以后会来找我们的。”
风都的冬天一直是不冷的,每到这个时候,北方的大雁都会来这里,相比较而言,甚至比春天还要热闹一点,到处都有鸟儿欢快的鸣叫。
静静安置好所有的侍卫已经到了傍晚,走出屋子,橘红的太阳收起锋芒毕露的爪子,如沐浴春风的小猫一样,懒懒的。
温和阳光照射下,一排排的树木似乎变成了红黄色。
一阵凉凉的小风吹过来,路边的小树得意的抖了抖身上的叶子。
静静耳旁的头发也被这点小风刮起,柔柔的从脖子里向后飞去。
“好美。”心中的不快,仿佛是被这傍晚的凉风一下子吹走一样,一下子,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了,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公主?”沉浸在自然界美景中的静静显然把一直跟着她的**忘到了一边,听到这探究的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太阳已经磨蹭着下了山,天色虽然并不是很暗,还是有很多地方点起了宫灯。
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就点亮灯的宫殿并不多,她小时候一直居住的海棠宫显然没有这特权。
担心有人不小心泄露静静的行踪,整个下午,御书房所有的奴才都被打发出去,甚至一直跟着皇上的赵公公。
静静很少来御书房,十岁那年和师父一起去临城后就再没来过,还是一样的宫殿,转眼间,已经六年了。
她和安安甚至都到了出嫁的年龄。
公主这个名词看上去无比光鲜,事实上呢?又有几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选择自己的道路,不仅仅是自己,就是安安,就真的能自己做主了吗?
生在帝王家的女子,更多的是作为政治的牺牲品。
不受宠不代表不能被利用啊。
“父皇。”静静并不常来给皇上请安,两年前从洛城回来,一直用的是师父的药方,连最基本的检查皇上也用的是宫内的御医,很少来找自己。
仔细想来,自己真的很少见过这个所谓的父亲。
更准确的来说,他是至高无上的王,而不是她风静静的父亲。
“静静来了,坐吧。”在静静进来后,**就识趣的离开,他今天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在不被风安安发现的前提下带静静来见皇上。现在任务完成了,当然是能溜就溜啦。
静静低下头,记忆中的皇上只有在对安安的时候才会和颜悦色,记忆中的皇上,只有在抱着安安和皇后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会显得亲近,如平凡的民间夫妻一样。
“静静,蔡夜色很少夸人,可是对你却一直赞不绝口,这些年,苦了你了。”皇上深深叹了一口气,静静心里却一沉。
如果一个和你一点也不熟的人忽然很好心的来关心你,那么这份关心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虽然现在把皇上比作黄鼠狼有点不对,但是,这份不安却真真实实的在静静脑中炸开。
“……”静静默不作声,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她是他无意间的一个错误,不需要关心,不需要爱护,只要在需要的时候拿来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对的,所有人都觉得母亲是自作自受,那么自己呢?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静静,所有孩子里面,包括安安在内你是最懂事的一个,什么事情都看得比他们透彻。这两年若不是你拉着安安,不知道她又要闯多少祸。”皇上带着点慈爱看着眼前瘦弱的
静静。
记得在洛城看到瘦了一圈的安安,他都心疼的不行,却从来不曾注意过,即使瘦了很多的安安还是要比静静胖上一圈。
如果不是安安,他这辈子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聪慧与善解人意的孩子。
“这些年父皇从来没有尽过人父的责任,如今想做点什么也开始力不从心了。父皇想问你一句,静静喜欢宫里的生活吗?”
静静虽然低着头,还是看到书房旁边的小床,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皇上看奏折时,安安的小卧榻。
安安平时虽然很怕麻烦却嗜睡如命,无聊的时候总是会躺着就睡着。
上面还留着安安最喜欢的荷花图,浅粉色的,除了蝶泪服,安安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浅浅的颜色。
连安安都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从小总被奴役的她又怎么会喜欢呢。
可是父皇这话时什么意思呢?
从小从来不懂拒绝的静静一时也不知道从何答起。
“静静,每次你有心事的时候总是自己藏在心里,今天父皇希望你能说实话。”
“我……”静静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记忆中的威武潇洒的父皇,眼角已经爬满皱纹,原本黑亮的头发也变得花白。
一时,竟然无法把小时候一直仰慕的英俊男人和现在一脸和气的老人联系起来。
“我……”我不喜欢,可是此刻,静静竟然没有勇气说出来。
“静静不想说也就算了,等静静想好了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