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到了中秋佳节,虽然边境战事未停,但是宫中的宴饮是少不了的,虽然皇上下旨要一切从简,但是毕竟有规矩礼法在,因此依然是热闹非凡,但是大殿上的轻歌曼舞并不能缓解战争带来的紧张情绪,虽然不形于色,但是皇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已经泄露出了他内心的烦闷。
“皇上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当心伤了龙体。”看到萧沐已经有些醉意,身为皇后的容婉月自然要出言劝解。
“皇后掌管后宫之事难道还不满足,现在竟是要管起朕来了吗?”
这话说的诛心,容婉月本应跪下请罪,但是皇上这话说得并不大声,又被殿上的乐声所掩盖,众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容婉月也不想造成太大的惊动,所以只是颔首道: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担心皇上龙体,并无他想。”
萧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饮酒,帝后这段简单的对话大部分人是没有听到的,但是距离最近的几位王爷和嫔妃还是听到了,只是都当作没听到罢了。
宴饮之后,皇上带着几个位分较高的嫔妃到御花园中赏月,由于边疆战事,近日皇上都很少到后宫中去,因此嫔妃们都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变着法的讨好皇上,有的献艺,有的献宝,容婉月虽然无意与她们争宠,但是也不能毫无表示,只是没有花太多心思,准备了珊瑚盆景作为礼物,因为贵重,倒也不显得敷衍。
“皇后娘娘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株的珊瑚呢。”
“是呀,这珊瑚的颜色极正,相比是价值连城,皇后娘娘对皇上的心意臣妾真是自愧不如。”
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好帝后,殊不知此时二人的心中各有所思。
“皇后的心意朕自然明白,只是朕很久没有看过皇后舞剑了。”
“臣妾只知皇后娘娘出身将门,竟不知娘娘还会舞剑。”
“是呀是呀,既然皇上由此雅兴,皇后娘娘不妨就表演一下,也让臣妾们开开眼。”皇上一语既出,嫔妃们又是一派逢迎。
“皇上恕罪,臣妾已经多年未曾练习舞剑,技艺生疏,恐伤了皇上的雅兴,还是让各位妹妹表演给皇上助兴吧。”容婉月说的是事实,她有多久没有舞剑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好像从蓝巧音进宫起就再没有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皇后如今的气派越发大了,就连朕的面子也不给吗?”萧沐又一次向容婉月发难,这次没有了乐声的遮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容婉月虽然心中不服,但除了请罪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颔首屈膝,尽力让自己显得恭顺:“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确实是太久没有联系,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她语气谦和,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一直为后宫之事劳心劳力,想必确实无暇练剑,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娘娘。”玉贵妃是除皇后外位分最高的嫔妃,座位也离皇后最近,因此她是知道帝后二人在宴会上起了龃龉的,此时见皇上又有些动气,害怕皇后受委屈,忍不住出言相劝。
“贵妃说的不错,后宫事忙,但是如果贵妃的母国不生事,朕就有时间多抚慰一下皇后了。”
“皇上,臣妾既入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至于母国如何,臣妾也是无可奈何。”玉贵妃跪在地上,心中说不出的苦楚。
“好一个无可奈何,如果贵妃能够时时提点,从中调和,两国岂会到今天兵戎相见的地步?莫不是你觉得朕冷待了你,所以才从中挑唆两国关系?”
“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虽然不能独得圣宠,但是皇上不介意臣妾来自异国的身份,给了臣妾贵妃的位分,还将大皇子交给臣妾抚养,日常的赏赐更是不断,臣妾时时感念圣恩,怎会心生怨怼,请皇上明察。”说罢拜倒在地,周围的嫔妃不仅没有人出言相助,甚至还向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容婉月与贵妃一向交好,顾不上此时自己的处境,想要帮她说句话,但是却被苏夫人抢先开了口。
“皇上,这么好的日子何必动气呢,还是欣赏一下歌舞,不要辜负了这花好月圆之夜才好。”虽然她没有直接为贵妃说话,但是也算是转移了皇上的视线。
“夫人说的有理,朕不能为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致,不过相比贵妃也没有心情赏月了,就回自己的宫中闭门思过把。”
“皇上……”皇上话不仅仅是伤了贵妃的面子,更是等于将她禁足宫中,容婉月忍不住想替贵妃求情,但是话还未出口就被皇上打断。
“皇后如果不喜欢赏月,也可以回宫。”皇上冷冷的说。
此时的容婉月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回到合欢宫,但是她怕她不在这里会有人更加肆无忌惮地在皇上面前诋毁贵妃,只好忍气吞声留了下来,看着贵妃落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