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听说玉贵妃有恙,身为皇后,容婉月自然要去探望一下,待她来到玉贵妃居住的永和宫时,看到太医已经在为贵妃诊脉。看到皇后驾到,贵妃挣扎着想起来行礼,被容婉月先一步拦下,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应该确实是不适。
“王太医,玉贵妃的身子可有不妥?”
“回皇后娘娘,依微臣看,贵妃并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王太医,你说本宫有喜了?”听他这样说,玉贵妃似乎很惊讶。
“敢问贵妃娘娘最近月信是否正常?”
“已有两月未至。”
“那可有头晕乏力、食欲不振、喜酸食物、恶心、晨起呕吐这些症状?”
“近来确实经常感到头晕恶心,浑身无力,但是口味并未改变,不喜食酸。”
“这也属正常,这些反应并不是每个有孕之人都会有的,有的人都有,有的人只有一部分,也有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依脉象上看,贵妃娘娘确实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贵妃妹妹,恭喜了。小蔓,快去将你家主子有孕的喜讯告诉皇上。”容婉月一边向贵妃道喜,一边吩咐贵妃的宫女去向皇上报喜。
不一会儿,皇上就赶到了永和宫。他坐到床边,握住贵妃的手,当着众人的面,贵妃羞得脸都红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容婉月知趣地带着人离开了,她并不嫉妒萧沐将温柔分给别的女人,现在她心中想的是,贵妃这一胎是否能够平安生下来,她隐约记得,在上一世,贵妃不知什么原因小产,并且伤了身子再不能受孕,但因为她上辈子并不关心后宫诸事,所以具体是什么原因她并不晓得,不过,在这一世,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这天晚上,萧沐来到了容婉月的宫中,只见他眉头紧锁,坐在桌边,一言不发。
“皇上可是有烦心事?”容婉月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今天得知贵妃有孕时他不是很高兴吗?这没多少时间怎么就不高兴了?也并没有听说前朝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烦闷的事发生。
萧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侍奉在一旁的叶儿。
“叶儿,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容婉月善解人意地将叶儿支开了。
“皇上,现在可以和臣妾说了吗?”
“月儿,贵妃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皇上刚才说什么?”容婉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儿,你知道的,贵妃是卫国的公主,朕不能让这个有着卫国血统的孩子来到这世上。”
“可是皇上,那也是您的孩子,他的身体里也流着您的血呀!”
“朕也是没有办法,虽然现在我大齐与卫国暂时修好,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如果贵妃生下的是皇子,那卫国一定会借着这个孩子来扰乱朕的前朝与后宫,朕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朕每次宠幸贵妃前都会服药,避免她有孕,谁知……怪只怪这孩子命不好,投错了胎。”萧沐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的方向,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容婉月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想象得出他的眼神该是怎样的冷酷,一如上一世他下令将自己打入冷宫时一般。
“皇上深谋远虑,臣妾愧不能及,但是求皇上不要将这件事情交给臣妾去办。”
“怎么,皇后不愿为朕分忧吗?”
“皇上,臣妾身为皇后,本该事事为皇上分忧,但是臣妾胆小,从未做过这等事情只怕会耽误了皇上的大事,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可是护国将军的女儿,竟然胆小到如此地步吗?”
“臣妾是皇上的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身家性命都是皇上的,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情,即便是死,臣妾也不怕。但是皇上,现在臣妾有了俨儿,就不得不为他着想,为他积福,臣妾怕的是有些事情会影响到俨儿,请皇上明鉴。”
萧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使在他这个皇上面前,也一直表现得高贵大方,不卑不亢,而此时,她伏在自己的脚边,那样的谦卑,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这样恳求过他,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满足,这样想着,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
“地上冷,月儿快起来吧。朕体念你一片慈母之心,这件事情朕会着别人去办的。”
“臣妾谢皇上体恤。”容婉月仍伏在地上行礼谢恩,但如果萧沐看到她此时那愤恨的神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