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相伴,绿蓝黄交织而成的奇异幽光将附近的黑暗尽数驱逐,牧歌向来时的通道谨慎的走去,头顶上不断有水滴滴落,地面长满了某种暗绿色的水生植物,走在上面很容易打滑。
不久之后,便是尽头。
牧歌为难的看着眼前的水塘,显然,这个洞中水塘就是接连着外界河流的出口,从周围的痕迹判断,水塘的水位下降了许多,不,或许这才是它原本的水位,只因暴雨导致了山洪,继而让它也跟着上涨。
他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冲到这里的,对于水下的情况全然不知,况且,他的水性真是不怎么样,只要下面的形势稍微复杂一点,河道稍微曲长一些,牧歌感觉自己基本就要飞升了。
“可,可这里是唯一的通道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刻的牧歌对于这句话忽然又有了新的认知,不是我想要招惹虎大王,而是命运那贱人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身不由己呐,否则的话,谁会闲的蛋疼,没事找虐啊。
牧歌小心翼翼的走向水塘,一个深呼吸潜入水中,与他想象的一样,水塘下方存在一条幽森的水道,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牧歌悲催的发现,完全看不清状况好吗,黑布隆冬啊,给人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XC在里面,等着猎物上门,具体多长也吃不准。
“完蛋了,这可怎么办呐。别说我水性不好了,就算我是游泳健将,感觉也没什么卵用啊。”
就在牧歌打算先游上去的时候,湛蓝色光芒好似一条优雅的游鱼,在自己眼前游荡。
光芒中,小晶球周围神奇的浮现出一层透明光罩,罩内全然没有半滴河水,小木杖和小石碑竟皆挤在其中,好奇的观察着水下世界,望着漆黑的水道,有些畏惧的缩了回来。
“我……咕咕咕咕!”牧歌双目滚圆,指着小晶球,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顿时被倒灌的河水呛的不轻。
便在此时,畏惧于漆黑水道的水晶球躲进了牧歌的怀中,透明光罩骤然扩大,将他覆盖,顿时呼吸顺畅,连周身的水压也跟着消失了。
牧歌将水晶球从怀中掏出,瞪大了眼睛盯着它,激动道;“好宝贝,真是好宝贝啊!”
听到牧歌的夸奖,小晶球有些兴奋的围绕着他的掌心转了两圈,而小木杖和小石碑则有些沮丧的泯灭了光芒。
“你们两个也很不错啦~”牧歌安慰了它们两个一句,继而将小晶球握在手中,再无半分畏惧,而此时,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就在牧歌想要进入水道中的时候,一股无形之力轻柔的推动着他,不用什么过多的动作,便冲进了水道中。
“哇!好牛逼!”
曲折的水道中,牧歌飞速前行,那感觉就跟头文字D里的赛车在十八发夹弯上飙出超高速度一样,怎一个爽字了得。
“哈哈!”幽森水道中回荡着牧歌爽快的笑容,他的笑声消除了小晶球的恐惧,离开手掌,围绕着他的身体,闪成一条蓝色水线。
青山重重,一条河流蜿蜒斗转,似银蛇俯卧青山之间,平添生趣。
河流下游某处水域下,一个被水草掩盖的幽密洞穴忽然有了变化,一股又一股的水流从中喷出,搅乱了周遭水势。
咕噜!
下一瞬,一道身影喷射而出!
时值下午,两天时间过去了,台风基本已经落下帷幕,风雨消散,大自然似浴火重生,带着一股别样的清新重现天地,天边倒挂着一道七色彩虹,明媚阳光洒落大地。
只是,老张的心情显然不那么明媚,两宿没有睡觉的他看起来极为憔悴,浑身淤泥,白发似增添了许多。
“老张,回去吧,看来是找不到了……”一名老人犹豫了片刻,上前劝道,“你已经两夜没合眼了,都一把年纪了,哪里吃的消啊。”
老张摇摇头;“死要见尸,连尸体都找不到的话,你让我拿什么脸去通知他的家人?”
其他人没有再说话,纷纷叹息,既有对牧歌的惋惜、哀叹,也有对老张的固执,放眼望去,满地狼藉,狂风暴雨,山洪冲刷,也不知有多少处地方坍塌,小伙子兴许被掩埋在了某个地方吧。
茫茫大山,牧歌被冲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想要找到他的尸体,无异于大海捞针呐。
简单的喝了口水吃两个馒头,老张不顾他人劝阻,继续寻找。
老张不肯放弃,其他人自然也没办法离开,只能继续搜寻,只是在他们心中,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此刻,牧歌又在哪里呢?
河流底部,一道黑影风驰电掣的流窜,那速度简直比最快的鱼类还要快上三分,如水中的一道闪电。
“爽,爽,太爽了!”
水晶球围绕着牧歌,蓝光一闪一闪,似在观察着周遭新奇而又陌生的环境,遇见鱼虾之类的,还会凑上去瞧一瞧,犹如一个好奇宝宝。
爽快无比的牧歌玩的不亦乐乎,全然不知老张正为了寻找他的‘尸体’已经两夜没合眼了。
“找到了,找到了!”
远处传来的高呼声让老张微微颤抖,眼底的最后一抹期盼破灭,两天了,老张的心情是矛盾,一方面是希望能够找到牧歌的尸体,一方面又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尸体找不到,是否预示着他可能没有死,只是被冲到了山中的某些地方,从而失去了联系。
颤颤巍巍的走向被草席包裹的尸体旁,老张落下老泪,沾满泥浆的粗糙大手久久的僵在空中,不敢去掀起草席。
“小牧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我给你磕头了!对不起……对不起……”
围观的村民看着老张的模样,齐齐沉默。
“大爷,有人死了吗?”
“哎,可怜的人呐。”
“这是谁家的?这么可怜。”
“不知道,好像不是我们村的。”
“外村的,外村的张叔哭的那么惨,难道是他的远房亲戚?”
“我哪里知道哟,不过听说这小伙子救了村里的许多小娃,这么大的恩情,身为村长的他哭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哈?他也救了你们村的小孩?话说你们村有很多小孩要救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台风的时候我呆在祠堂里。”
就在此时,有人喊道;“来来,来几个人搭把手,把恩人的尸体抬回村里再说。”
一听这话,某个青年同志立刻热心的走了出来,吆喝着和几个老人一起将尸体抬起,继而往灵水村方向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青年同志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走在前头的老张怎么一个劲的哭丧着‘小牧小牧’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草席上,暗想——哥们,难得咱两的名字都带一个‘牧’字,哎,希望你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吧。
看着老张如此伤心欲绝,青年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前安慰几句,尝试的松开双手,见草席尸体依旧稳当,便彻底松手,加快脚步走向老张。
“张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