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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假如不再相遇

雷炎修炼紫电幻影步的速度比紫龙索快了许多,而且这期间幕雪衣并未像修炼紫龙索那般频繁指点。距离来到此处秘境已经过去十天多,只见此时的雷炎在广阔的湖面上轻步独行,出奇的是,他体外的紫色电光反而稀疏了。

这当然不是退步,而是幕雪衣的要求。在紫电幻影步的修炼过程中,“紫电”乃是为双脚服务,这一种外放并没有实质上的攻击,如果在对战时紫电太过汹涌反而容易被人抓住行踪,所以在修炼的后期便要做到将紫电内敛。当初幕雪衣全身紫电蓬勃,乃是为了让雷炎直观看到此术的体内流走。

这处秘境内不只有湖,湖外还绕着一圈约有十米宽的树带,生着大陆上不多见的各种草木,幕雪衣身姿轻盈行在树带之中,忽然眼睛一亮,“想不到此处秘境的配置还很高呢,这火皮果我也快十年没见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幕雪衣秀手一震打在树躯之上,顷刻将十几个火皮果震落,有些野蛮。

震落的火皮果未及来到手中便被幕雪衣拂掌一扫,面带笑容之际猝然往湖面打去!

雷炎正在思索、梳理,心无旁骛,就在这时耳畔风声骤紧,眼睛一睨,十几颗拳头大小飞驰之间火焰外现像火蛋一样的东西正朝自己飞来,带着很强的气劲。雷炎双脚加快,速度一起幻影步的效果立时发挥,行走百米足以跑出千米、闪出万米,这便是紫电幻影步的要义。

电花火石之间,雷炎双掌疾出,紫龙索在半空蜿蜒驰掣,将最前两枚火蛋拢住,一拢之后,紫龙索忽然一分数道,精准将后续十几枚控制住。雷炎这时才看到,这是一些苹果大小的果子,表面尽是疙瘩且赤红异常,“幕姐姐,这是什么?”

“它叫火皮果,和别的草木释放火力不一样,火皮果以汲取火力为生。玄火神宗有很精确的计算,方圆十里的火皮果不能超过十株,一旦超过就要将多出的砍掉。”幕雪衣道。

“那岂不是说它会稀释空中的火力浓度,还留着那十株做什么?”

幕雪衣笑道:“不能只看这一面,火皮果所汲取的火力可以为火师所用,在玄火神宗,大部分弟子的每月门派赏赐就是火皮果,对初级的火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后面的时间你每天食用火皮果,争取在我们离开这里前把它们消化掉。”

雷炎点了点头心有期待,拿起一个火皮果慢慢吃了起来,此物温度很高,就像煮了之后刚晾不久,很是奇特。

幕雪衣笑看雷炎几眼,随即转头望着湖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平湖、轻舟、空灵若仙境;

淡香、窈窕、举世独倩影。

雷炎望着,机械嚼着空中的火皮果,忽然唤起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不能抑制,“幕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说吧。”幕雪衣没有回头,静视着眼前。

雷炎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到西陵镇呢?”

“怎么?我不像西陵镇的人么?”

“非常不像。”雷炎直接说道。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雷炎想了一想,“在我看来,幕姐姐应该是门派中的精英弟子,是天赋极强的那种,而且就算不是玄火神宗,也一定是世上其他的强大门派,总之不是商人。”

如果没有这次秘境之行,雷炎恐怕永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关乎到幕雪衣的隐私,但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幕雪衣的强大、神秘让雷炎愈发好奇,即便只能打一些擦边球,雷炎也想多了解幕雪衣一分。

听到“总之不是商人”,幕雪衣咯咯一笑,“你只需知道,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就是了,不喜欢条条框框。”这些话其实对雷炎而讲没有什么意义,她显然不愿意向雷炎坦白更多。

雷炎不甘于此,问出了一个他本不想问的问题,“你带我来这里教给我这么多,是因为天罡秘火诀吗?”

幕雪衣轻眨了几下眼睛,神色很是平静,“是的。”

雷炎点了点头,脸上显得无波无澜,继续吃他的火皮果。

“雷炎,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离开西陵镇,你给了我天罡秘火诀,如果在我离开之前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将有愧于这门功法,这其实是修炼的最大障碍。在我离开西陵镇之后,即便此后你我不再相遇,也都安然了,于你而言,没有白白付出天罡秘火诀,不是吗?”

“我根本不在乎天罡秘火诀!”

幕雪衣轻咬香唇,“你年纪还小,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人是人,物是物,不可……”

谁知雷炎一扬手将幕雪衣打断,“传我另两门吧。”

幕雪衣面无表情,声音也很冷,“玄火神宗紫极一脉的第三门绝学是紫极瞳,第四门是紫玉手,借助玄紫焰将火力逼至双眼与双手,这两门对集中的程度要求更高,不是气不是力,真正练成之后将产生实物,眼球成金、双手化石,便算学成了。”言毕,幕雪衣疾走而去,只余雷炎一个人孤立轻舟。

“即便此后不再相遇,会安然吗?”雷炎问着自己。

“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以后本来也是不会相遇的呀!”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这内心的声音却震得雷炎眩晕,他一步跃至湖面,眉头深炯的可怕,就是在这期间,雷炎的双目镶上了紫色的光晕,当这光晕变实,便是真正的紫极瞳了。

但见雷炎身侧,涛浪不绝,溅起十丈,未落又起,平静了十几日的湖面不再安宁,一如雷炎的心绪!

三天,再三天!

雷炎的双目激射出紫色的光柱,把湖面打得更是“体无完肤”,冲天的水流下落后拍打在雷炎身上,又很快被一身火力蒸发干净。他的双眼看上去就像一双假眼球,被紫色填充,黯淡无神,但激射出的光柱却是愈发强劲!

雷炎的全身进行着可怕的流转,速度、厚度都与从前不可同语,整个人被一种难言的意志支撑着,不知是不甘、惭愧还是愤怒,总之再无之前的温和。

距离一月之期只剩下五天的时候,雷炎的双掌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晶莹泛紫,好似两块被雕琢而出的手形紫玉,这与当初幕雪衣打开这神宗秘境的玉手一模一样!

待雷炎气劲一勃,紫玉手之外立时延出实质化的紫色光斩,“如你所说,四技练成,我们之间终于扯平了!”

心中想着这些,雷炎的怒意不可抑制,眼睛一瞥他望见了曾与幕雪衣对坐的那叶轻舟,挂怀着此中全部记忆。

这一刻,那日幕雪衣的话语莫名浮现而出。

“你只需记得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就是了。”

“如果在我离开之前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将有愧于这门功法。”

“即便此后你我不再相遇,也都安然了。”

雷炎掌外厉斩更为嚣烈,“那便消去这一切障碍吧!”

这一声,雷炎大喝了出来,紫玉手锐可破空,对着那赤木轻舟劈砍而去!

但在这期间,如画般的景象又接连驰闪而出,那是与他幕雪衣对掌而坐的幕雪衣,那是香汗淋漓的幕雪衣,那是千思百念都聚在雷炎身上的幕雪衣!

这叶轻舟是雷炎一生的印记!

“不!”雷炎想收,但紫玉手太快了,轻舟又太脆了。

但雷炎不知道的是,平湖之畔,幕雪衣早已看到了这一幕,紫龙索如越江紫苇疾驰而出,将雷炎的紫玉手荡开。

片刻之间,幕雪衣立在了轻舟上,面上带着很强的愠色,心情差到了极点。

“你拦我做什么!”

幕雪衣带着强烈的气息看向雷炎,不曾想这一望却让幕雪衣脸上浮出几分惊讶来,连要呛雷炎的话都忘记了。

四目相接,幕雪衣与雷炎对视起来,见幕雪衣的神情雷炎也存起些许疑惑来。

“你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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