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晚上都做了一个梦,梦里说着一个故事,梦醒时却又无法完全想起,唯一记得不过是伤心、惊恐和他哭了。但终究不过是梦罢了,应该是吧。
“梦里的都是你最担心的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它已不在我的掌控中了。这种感觉……呵。”
“你这种暗地使诈的家伙,又没有天大的本事,却总想把所有都抓住。”
“这是谋士的天性。”
“或者是你的野心。”
他微微一笑:“我没有野心,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继续装吧,不装的话,没准别人会瞧不上你的。”
“没关系,棋局,只要结果一样,怎么走都无所谓。”
那人只是看着他,捏住他的手腕,叹了口气。
“真的没关系。”
一切都从梦里来,自然当寻梦而去。
*
仙星诧异一下。那居然是鼎声。
“这么说,是这里的主人想见我了。”
“那么少将军愿意前往一见。”
“话题还是说回来了。你们又为什么要帮我?”
“当年,帝流落异乡,更未称王,不也有商人全力相助。”
“商人图利,你们又图什么。”
“不是已经说过了,这天下。”道久心平气和,心里默默一算,快了。
仙星依旧不确定,不过又别无选择。他也很想见见西南之主,不过为了一线主动,却开不了口。他也在等。直到,一个人突然出现。两个人就站在那里,道久终于沉不了,说到:“少将军,是否进去坐着等呢。”
“也好。”
仙星暗暗一笑,年轻也是一种资本。
*边关已破多日,骑马客的旅程也提前结束了,而他留在了内关。自从离了那家茶馆后,他一直没有睡,可他依旧没丝毫的倦意。唯一的不是,就是一直在头疼。
“彦将军每天就站在关口上,不累么?”
出现在他身后正是内关的守将,伏单。
“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可以不小心。何况别人已经兵临。”
伏单一眼望过去,却是一片空寂。过了半响,伏单说到:“有大人物来了,将军要见么。”
“想必是来查缘由的,他是以什么理由来的。”
“协防。”
“也好,不久后这里会缺人手,见见吧。”
内关将军府,叶平喝着茶,在他旁边的正是主将李亮。在叶平看来,李亮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人,不说别的,只是这样就够了。
李亮总是很大声:“你在我这你放心,到时人来了,我不怂,就是干。”时不时,弄错了什么:“我笨蛋。”但要是有人在一边笑了他,“老子就是笨蛋怎么滴,老子乐意。”
叶平喝着茶,一口一口的泯,琢磨着,这人这么还不来。
*
“我不去了。”
“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我是说真的。”
“那你的计划怎么办?”
“找个人代替我就好了。”
“找谁?”
“嗯,小囧子,你看学一如何。”
“那你?”
“去雾树吼,找那个姓何的。”
“哼,居然帮他到如此地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给就给最好的。好了,你快去吧,要不都等急了。另外帮我带一句话。”
帮自己就的最好的。
夜。
山高风寒。
仙星好奇,出门去看。
云飞,星移,月动。
仔细一些,竟然是山在移动。
“这是西南之主的本事。”道久也站在了门口,见仙星已经沉浸进去,半感叹似的,又好像在解说:“西南之所以会有连绵不绝的山,都是因为那口鼎。鼎转山移,有缘既来。”
“听说,西南还有一只虎,是西南的神。”还有一位美人。
“啊,是这个故事啊,这也与那鼎有关。还有……呵。”真是神奇啊。
这是个传闻,可传闻总会有些由头。
“让两位久等了。”
内关与山上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只是山上的略多了一句。
“好一个,冷血无情的小子。”
“府主既来,何出此言。”道久反问。
仙星却问:“为什么呢?”
“弃二十万人命不顾,独自逃生,不是冷血无情是什么。”
仙星突然觉得还真是,但是,有情人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流血杀伐,早已麻木。何况,
“他们是自愿的。”
“可是,你是……”
“够了,府主,此来不应该为这小事纠缠。”道久有些生气。
那人并不在意,解释到:“请别在意,在下只是代府主试探一下将军。另外,介绍下,在下谭学一,字初仪。是府主下最优秀的谋士。”
“仙星,字流寒。敢问一句,方才是在试探什么。”
“是否可以承受流血杀伐的罪恶感。”
“若是不能呢?”
“府主自会另选他人。但请将军记住一句话。”
“哪一句。”
他们是自愿的。
但都选择了沉默,没人在说出口。
因为可以活,没人会愿意死。
*
内关。
叶平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让两位久等。这位大人是?”
“叶平,字不凡。还请指教。不知阁下是七名将的哪位。”
“彦启,无字。叶先生此来除了协防,还有别的事。”
“叶某听闻,七大名将,除了罗将军,仙将军在朝堂,其余都不知行踪。如今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某事。”
“那是同一件事了。”
“可以和作愉快。”
目的或有不同,但目标是一样的。
“和作愉快。”
只是叶平与李亮心里都想了一句。
一切顺风和tmd。
而彦启已算到了下一步。
棋局这个东西,结果一样,怎么走都无所谓。
代价不一样而已。
*雾树吼。
烟雾弥漫,沿河两边古树障目,月光点滴的渗透下来,河面上总是迷雾重重,见或发出巨大的响声。难怪此地叫雾树吼。
两人骑马并行。
“我不是叫你去帮未来的大将军了么?”
“有学一在,我暂时就不去了。这西南的山水倒也雄奇,只是还没怎么好好看过。”
“是我拖累你了。”
“知道就好,我可是要收报酬的。”
那人一笑,一定会给。
走了一会儿,到了村里。
“在哪里找那个姓何的。”
“这个简单,这里只有一个何的,其余都姓张。哦,她来了。”
“竞竞,夜里走这条路,不怕遇见鬼么?”
“当然怕,所以还请素姐引路啊。”
“哎,真没意思,府主让我给你带句话。”
“嗯?”
“说出去后,记得报个信儿,到时好给你收尸。”
那人始终在笑。不胜感激,仅此而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