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真是急死我了!”中年人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木屋子前来回踱步,额头上冷汗涔,目光时不时往屋内投去,浑浊的双眼尽是焦急之色。
九月的夜晚使人心宁神静的同时,也令人着急不安。
“咻——”一颗陨石从天外直坠,宛若一团火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中年人无意昂头一望,那火红的陨石竟朝着他所在的方位跌落。
中年人双眼映印出一片火红,呆愣地伫立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天灾的降临。
“砰——”陨石砸落,中年人未及半句语言,便连同周围的物体消失在火光之中。
“叮——”一抹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伴随着一股劲风,周围的火焰尽都熄灭。
“唉!终究是迟了一步!”循声而望,被烧焦的木屋子前何时出现一个紫胡子老头,身上破破烂烂,几乎是十几块补丁拼凑而成的,与腰间那枚金闪闪的精巧铃铛却格格不入。
紫胡子老头摇了摇脑袋,脸上全是一副惋惜的神色。
正待其离去时,木屋的废墟中传出一阵婴儿的嚎哭。
老头一边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边却极快地朝废墟中赶去。
“咔吱”老头徒手将烧焦至发红的木屑一块一块地挪开,直到将最后一张木屑挪移后,一幅令人悲痛而又感动的画面从紫胡子老头的双眼深深烙进脑海里。
妇女紧紧将刚出世的婴孩护在怀下,护儿的姿势却至死未变过,怀下的婴孩还在嗷嗷大哭,仿佛知道这是一场生离死别。
紫胡子老头轻叹一声,脸庞蒙上一层悲哀的色彩,抱起婴孩,手指抚着其脸颊,划去一丝泪水,撕下身上一块较为干净的布料将他裹住。
“汝一出世,便遭天地妒忌,又在夜晚时,姑教汝:陨星夜。”
。。
埋葬好死去的人后,紫胡子老头又在竖着一块石碑上的土包前鞠了鞠躬。完后,老头把一柄幽蓝长剑掷于地上,手指朝向长剑打了个指结,剑的剑身立即扩大数倍。
老头踏上剑身,化为一道流光,直至消失在天际。
十六年后。
着一席白布衣的少年负着小包袱独自行走在树林的小径,风过处,扬起衣衫,修长而挺拔的身姿,潇洒飘逸,临风若归。
如今正值夏季高峰,林中的栀子花已结实如河子状,生青熟黄,中入深红,花芳四溢。
少年长得甚是妖美,那脸仿若是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天工之作,紫色的双瞳震慑出一股淡漠之意,眉宇间却隐含着有一抹淡淡的孤独和哀愁。因为还未及冠的缘故,一抹墨发以白色布段束于脑后,披至肩下。身材修长清瘦,遥遥一望竟有几分女子姿柔。
紫胡子老头云游前曾嘱咐他前往神剑宗学艺,说实在,十六年来,老头对他简直无微不至,但这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父爱母爱。如今老头云游四海,他又变回独自一人,那种孤独感又在心底冒出了萌芽。
“有谁来读孤独感,散不尽留恋,生死注定烟消云散。
想曾经往日昨天,孤独是晴天——”
陨星夜不经意地哼起一段小曲,这曲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听过,只是隐隐约约从脑海中浮出一些不可思议的画面,就像会移动的房子、自拔云天的方形柱子、更不可思议的是从一片小铜镜里映出来许多陌生又熟悉面孔,而自己居然也在其间。
陨星夜嘴角叼起一枚草根儿,慵懒地倚在一棵结实的槐树下,闭目养神着。
正当他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林中深处传出一阵野兽的怒吼。
陨星夜一惊,猛地睁开双瞳,展开灵识向着四周扫去,不由脸色一变,立即朝某个方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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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发少女疾跑着,不时回头回头望着将追至的一头浑身赤毛的怪熊,小脸尽是苍白。
“扑”一条枝桠将其绊倒,青发少女银牙一咬,强忍住脚踝扭伤带来的痛楚,想再次从地上爬起,奈何四肢已经乏力,恐无法脱离这熊口。
少女绝望地着闭上眼瞳,等待着迎首而来的巨掌。
“咻咻咻”三支尖锐的竹制袖箭越过青发少女的冠顶,没入巨大的熊掌心,几乎是入了八分。
“吼——”怪熊吃痛地吼了一声,直震的树叶簌簌落下,浑身赤毛竖起,笨拙地用舌头舔着伤口。
陨星夜从古树树枝上跃下,来到青发少女跟前,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青发少女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咬着粉唇,看着陨星夜轻声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这时她才注意到眼前那张妖俊的脸庞,暗呼道:“好俊俏的公子。”
“答非所问!”陨星夜俯下身子,看着她的右脚脚踝处,眉头微颦道:“你的脚受伤了?!”
青发少女点点头,“只是扭伤而已,并无大碍。”
“扭伤脚还算小事?”陨星夜语气中带有一丝责怪道。
“我看看。”陨星夜将她的右脚轻轻地直起,蜕下精巧的布鞋,将玉足捧放在手中,观察了几眼,说道:“我帮你把筋骨纠正,有点痛,忍不住就喊出了吧!”
陨星夜抬起头,望着她紧张又苍白的小脸,心中生出几分怜惜,扯下一片衣角,递到她手中。
青发少女注视着陨惊夜,双眸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陨星夜握住冰肌柔滑的玉足,暗赞了一声,缓缓地转动着脚踝,伴随着一丝闷哼,陨惊夜停下手中的动作。
“好了,回到家中用冰水浸泡个十年半年就估计能痊愈了。”陨星夜掠了掠额前微微散乱的刘海,半开玩笑道。
“多谢公子,小女子洛汐,还未请教恩公名讳?”青发少女勉强直起身子,向陨惊夜行了礼。
“在下陨星夜,陨石的陨,星空的星,夜空的夜,叫我星夜便可以了。”陨星夜冲她笑了笑。
后者苍白的小脸泛起一抹俏红,花貌下,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清眸流转,梳齿朱唇,虽不施粉黛,亦令天下女子为之失色。
陨星夜怔怔地盯着那遑论绝世却令万物窒息的容貌,竟忘记自己是如此失态。
“吼—吼—”不远处的赤毛怪熊冲着陨星夜吼了两声。
“咳咳。”陨星夜撇过头,尴尬地干笑了声,无视了怪熊的吼声。
“对了,洛姑娘,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回恩公,我本正打算前往神剑宗,不料经过此地却遭遇这红毛熊,方才幸好恩公出手,才躲过这熊口。”洛汐心有余悸地说道。
“洛姑娘也前往神剑宗?正好,在下也是去神剑宗,不如相伴而行如何?”
“那就麻烦恩公了。”洛汐浅浅一笑道。
“叫我公子就行了,恩公恩公的听起来很变扭。”陨星夜捏了捏耳垂,笑道。
“吼吼——”正当二人要离去时,那赤毛怪熊又长吼了一声。
“大家伙,你想干嘛?”陨星夜双手抱着脑后勺,懒洋洋地仰视着怪熊。
赤毛怪熊一触到陨星夜的犀利的眼神,高昂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扬了扬受伤的熊掌,可怜楚楚地觑着二人。
陨星夜打了个寒颤,洛汐则是“扑哧”一笑,眨了眨美眸,对着陨星夜说道:“你就帮帮它吧,怪可怜的!”
“好吧!”陨星夜摊了摊手,美人恩难消啊。
陨星夜在附近采摘了一些草药,将之磨碎,再将袖箭一根根拔出,把草药敷上,用一块衣襟将熊掌包扎好。
“好了,大家伙,以后记得别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知道吗?要不然。。”陨星夜拍了拍手,朝着赤毛怪熊狞笑了一声。
怪熊重重地点了点熊首,又用舌头舔了舔陨星夜的脸,以示友好。
“别恶心我了,我们要走了,后会有期!”陨星夜左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右手同时拍了拍低下来的熊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