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全家离开扬州,将来要如何,还可以从长计议。
而现在却是教好的时机,不过自己却是猝不及防的拉了大舅舅跟大舅母下水,不知道大舅舅大舅母会不会毫无顾忌的答应自己的请求?
毕竟他们是要担着风险的,要是爹在他们的陪伴下死在杭州,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责任。
自己敢当着大舅舅求祖父,就是看中了祖父早就嫌弃拖累谢家的爹,也许再他眼里,爹这个儿子,早死早好,免得累垮整个谢家。
只要大舅舅大舅母敢答应,谢文婧相信祖父就敢答应自己的请求,至于祖母的阻拦,只要自己哭的悲切,求的可怜,相信二叔二婶头一个就会站出来表示支持。
三叔三婶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求了这两年多的名医贾大夫,没有丝毫起色,还不如试试求求佛祖?
“诶!只是去杭州,路途颠簸,不知道你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啊?”
祖父操心的声音。
果然,祖父对那个花费巨大的儿子,早已舍弃,要是不再吃药,改为礼佛,不管是死是活,对谢家来说,都是好事。
文婧能提出来,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了也是这孩子的一片孝心,自然应该成全。
“老爷,不可以啊!姐姐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她留下的孩子,如今承玉这样,我心里比谁都疼。哪有不看大夫,不吃药就能好的病?文婧还是孩子,虽然是一片孝心,可她毕竟才十二岁,哪知道这些?要是真答应了文婧一个孩子的要求,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继母嫌弃这个缠绵病榻的儿子。想用拜佛为借口,停了承玉的这些贵重的药材,是谋杀之心啊!届时,扬州人都要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狠毒的继母,害死谢家嫡长子。要是那样,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更没有什么脸面见我那死去的姐姐?呜呜呜!”
祖母忽然被谢文婧的一番话,吓了一大跳,要是把谢承玉放了出去,被别的大夫一看,便知道有问题,到时候,自己精心打造的贤良淑德的好继母形象就坍塌了。
不行,绝对不能给他离开谢家。要尽快处死那个谢承玉,不但让贾大夫失去勒索自己的筹码,也不会给谢承玉一点机会翻盘。
“祖母,文婧是还小,可文婧还记得,祖母是礼佛的,祖母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去大明寺烧香礼佛,甚至在二十几年前因为生病,去大明寺住了几个月,不正是那一次住在大明寺,祖母的病不是不药而愈了吗?祖母,文婧虽然小,也知道佛祖不可欺。世人皆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遇上药石无灵的病患,舍医求佛更是人之常情,又怎么会有世人戳祖母的脊梁骨?”
“人人都知道,祖母心地善良,又怎么不能理解,祖母为爹耗尽钱财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只得求助佛祖。”
“更何况,祖母还有多年礼佛的香火情分,佛祖看在祖母多年上香的份上,也会体贴祖母的孩子。”
“祖父,祖母,文婧真的没有办法了,文婧不想眼睁睁看着爹活的这么艰难,祖父,祖母,不如我们去问问我爹娘的意思,要是爹娘也答应,就让大舅舅大舅母,带着我们一家人去杭州法净寺求佛吧?”
“文婧求求祖父祖母了!求求祖父祖母可怜可怜我爹吧!”
谢文婧甚至狠心将自己的额头,跪出了血,就是要以自己这样的至孝姿态,给祖父一个扔掉包袱的借口。
“孺子至孝啊!罢罢罢!祖父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嫡长子?文婧说的也是,这么贵重的药吃了两年多了,也不见好转,不如去求求佛祖。也许佛祖看在文婧这孩子一片至诚之心的份上,能给那孩子一个活路。这件事,我答应了!”
祖父立刻赶在自己糊涂妻子面前,答应下来,就怕妻子要什么好继母的名声,拿自家的钱当纸一样的砸!谢家如今可不比往常,自己爹活着的时候,是个京官,死于意外之后,谢家就没人在京城当官了。
就是自己的庶弟,考中进士之后,也带着他那一房,去了金陵当了上元知县。每年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他就是在上元挣再多钱,也不会上交自己的,只要他不盯着自家的祖宅跟广陵的农庄,就算好了。
“老爷!不可以啊!这让我们谢家在扬州人眼里,算什么啊?老爷,有病要看大夫,再说,承玉身体原本就虚弱不已,哪还能经得住路途颠簸?要是?要是?要是途中有什么万一,你叫我拿什么脸出去见人?死了之后又有什么脸去见我那姐姐?”
祖母极力反对,死也不能将谢承玉放出去。
大舅母忽然领悟过来,妹夫的病只怕是真的有内情,看看这个祖母的说辞,前后矛盾,她自己生病就可以求佛祖,文婧爹生病就不能去求佛祖了?
再说祖父这个一家之主都一口答应了,就算妹夫真有什么事,也不关祖母的事,为何她苦苦阻拦?难道真的跟她一再强调的那样,妹夫死了她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她死去的姐姐?
不可能!世家里的妻妾争斗,自己常有耳闻。这些妻妾之间,表面亲如姐妹,背地里都是掏刀子。
要不然,文婧好好的怎么会如此悲切的求助自己?一定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求助自己。这件事,自己管定了!
“娘,爹说的对!这件事,我赞成爹的做法,也觉得文婧孝心可以感动佛祖。看看文婧,为了救爹,连容貌都不顾了,文婧,别磕了,这件事,二叔支持你!所谓心诚则福至。大哥能有你这样的孝女,他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相信你爹终有一天,可以好起来。”
二叔早就嫌弃那个大哥了,死了他,对全家来说,那是解脱。看看他用的那些个药?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的,啧啧,自己一年花的钱都比不上他一个病痨子!早死早好!
现在机会来了,赶紧帮着一把,将他给弄走,就是死了,那责任也算在杭州亲家头上,世人哪还怪到自家?娘就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