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不觉得想起四年前的那场南疆之战。
他不如秦玉,他十岁才升为都督带兵出征,秦玉是天生的将才,而他学的,却大多是治国之道。
四年前的南疆之战,他被困南疆,正值边关战事吃紧,无法调动援军。是秦玉,从千里之外赶去救他,那时秦玉也是只带了三千精兵。
“乔统领?”
秦玉又唤了一声。
“南城军若是输了,便给秦将军的三千女兵洗三个月衣服!”
秦玉挑眉,这不明摆着就是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如此,便开始吧。”
秦玉俯下身,一手支在高台上,腿一伸便坐在了高台边缘。两条腿搭在台下,晃来晃去。
若是脱了这身戎装,倒像是坐在水边嬉戏的小丫头。
乔楚在台下看着她,高高的演武台把她的身形显得愈发的娇小。脚尖一点,运气轻功飞上高台,一掀衣摆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小巧的耳朵,心里总是痒痒的,不觉得凑了上去。
秦玉很是警惕,他刚一靠近,她便连头都未转,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乔楚笑眼咪咪的看着这精致的小手,真是小,正面袭来却连他的脸都盖不住。
鬼使神差的一噘嘴,切切实实的亲在了她小巧的手心。
只见秦玉的小脸一红,脸耳朵都泛着粉嫩,一双杏眼看过来,却是透着怒气。
手上一用力,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推开,还借机在他的衣摆上擦了擦手。
“恶心!”
乔楚很得意,乔楚很满意。她的脸皮一向很厚,眼下,却因为他的调戏在这十万禁军面前红透了脸。如此便可适可而止了。
若真是惹恼了她,受苦的可是这十万禁军。
“若是南城军输了,我给你洗一辈子衣服。”
秦玉狠狠地的瞪了他一眼。
“太子爷是想抢洗衣女的饭碗?”
乔楚笑的没脸没皮,无意间又凑近了许多。
“那我就给阿玉洗一辈子脚,洗一辈子澡。”
秦玉无语问苍天。
是谁说的太子爷年少有为,贤德稳重,是谁说的?啊?啊?让他站出来,本将保准不军法处置!
这妖人,欺骗了世人啊。他比她还不要脸!
“无耻!”
乔楚觉得,他其实还可以更无耻!
看着才刚刚开始便已成败势的南城军,偷偷的运气内力,确保十万禁军每一个都能听见他说的话。
“南城禁军,本统领刚刚已经和秦将军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你们输了,本统领就以身相许秦将军!你们可别令本统领失望啊!”
今夜的丞相府书房,没有了往日的灯火通明,秦玉悄无声息的躲在顾容的书房里。她年纪虽小,内力确实极深。她进丞相府便如同进自己家一样,若是她不巧被人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想被人发现。
顾容天还没黑便被请去了御史大夫的府邸,直到满天都是星星在召唤了也没有将他召唤回来。
“将军,你这是做贼,我要去告诉姑爷去。”
秦玉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再过两日就要练兵了,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好好看看我的容哥了。”
秦玉吸了吸鼻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惜啊可惜,我们家容哥竟然不在!”
她今天着实有些意外,顾容一向以清廉高洁著称,深居简出,从不参与任何达官贵人的集会。今日却是应约去了御史大夫府,可疑!
难不成?难不成是看上了那老头子的孙女?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把老头子的孙女嫁出去!
“将军,相爷不在,我们走吧。”
秦玉一屁股坐在了顾容平日坐的椅子上。
“我不!即便是容哥不在,嗅一嗅容哥的味道也是好的。”
秦玉一脸沉醉的狠吸了几口气,双手抚摸着椅子的扶手,似是摸着顾容的手一样享受。
“将军,你真下流。”
华景是在受不了秦玉那副销魂的模样,秦玉给了她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随手翻起桌案上的书籍。
“我还从没有来过容哥的书房,让我好好看看,容哥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华景也挑了张椅子坐下,倒是认可了秦玉的借口,她也未曾有幸来过顾容的书房。四处张望欣赏着书房的摆设。
“相爷的书房可没有姑爷的气派。”
秦玉面色不善。
“再叫那妖人姑爷,老子就把你踢回岭南!”
华景脸皮的厚度与秦玉所差无几,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咬牙切齿,反倒是一副你不要害羞,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那日姑爷当着十万大军的面都已经以身相许了,怎么还不是姑爷,想必现在全长安城没有不知道的了。”
想起那日,秦玉便觉得悲痛欲绝。
那日与南城军一战,结果可想而知,女兵大胜。南城军面上虽不光彩,却是心服口服。南城也顺利征召女兵。
南城军虽没有看上去那么不济,但是实战经验不足,皇城安逸,他们平日里操练的也不过是个人能力,默契度等于零。
反观她所带的女兵,曾经在岭南,算得上是一枝独秀,却从未有人敢向南城军一般轻视她们。对战匈奴与西北,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默契十足。那些南城军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赤手空拳,女兵力气虽不如他们,却胜在灵活。加上南城军心里对女人的不屑,对战一开始,女兵便以全方面压倒的形式战胜南城军,毫无悬念。
倒是那乔楚,一句“我会遵守诺言。”
下面所站十万禁军不分男女无不起哄,一声大过一声的“以身相许”似海浪一般向她席卷而来。
害的她走在街上,百姓都一眼暧昧的看着她。还有姑娘看她如看负心汉一样,双眸含泪咬着手帕,就连她去挽月那里,挽月都嘲笑她不是缠着顾相嘛,什么时候换人了。
便是连她爹,都不再拿齐眉棍想要将她灭口,以防她再厚颜无耻的追着顾美人给他丢人了。早早的堵在下朝的必经之路上,连捆带绑的给她丢回了府,还一副终于舍得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训了她整整一天。
无非就是她终于想开了不再纠缠顾家那小子了,终于出息了,给他张脸了,连太子殿下都扬言以身相许了。
耻辱啊,耻辱啊!想想就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