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笑而不语,看向季洪文,示意他该离开了。见季洪文要走,江君傲惦记在飘柔殿的季如嫣,便找了个借口和他一起离开未央宫。
白雪盯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满心的狐疑慢慢地涌上眼底,“如夏。”
“娘娘有何吩咐。”
“帮我盯着皇上,他和那个阮云香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娘娘。”
唯一可以搬的救兵偏巧出宫巡视军营去了,季如嫣为救阮云香,着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晕倒在了上阳殿。她是怎么也赶不及来见季洪文了。而到时候,季如嫣可怨不得旁人。白雪冷冷地扬起嘴角,目光如炬,为了她的璀璨未来,他们父女俩绝对不能相见。
届时,江君傲和季洪文分别以后,往飘柔殿赶去,注意到身后有尾巴,他冷冷地扬起嘴角,进了青云殿。
守殿的小彩小蝶看到江君傲,有些意外,纷纷上前行礼,江君傲双手背过身后笑言只是随便看看,然后从后门溜走,成功甩掉了白雪派去的如夏,进了飘柔殿。
小满子早就等候多时,看到江君傲终于来了,捏着兰花指上前,“皇上您总算来了。”
“她怎么样了。”
“太医说她是什么热气上头,还有忧思过度……皇上,皇上。”
江君傲急急地迈步进内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季如嫣浑身冒汗,脸色苍白,还在嘟囔着胡话,不禁蹙眉看向跪地的太医,“她到底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这位姑娘气急攻心,再加上站在太阳底下太久……”
“说重点!”江君傲挥过龙袖,怒斥道。
“臣下现在不停地用冷毛巾和热毛巾来回交替,希望能逼出姑娘体内积着的毒汗,有助于她尽快恢复清醒的意识。”
“还不快去!”
江君傲看着现在情况很不好的季如嫣,心都快揪在一起了。他拿过她额头上的毛巾帮她擦拭汗水,听到她在喊“爹爹……云香……”,便赶紧说道,“陆颜你听得到吗?你别担心云香了,她没事,孤保证阮云香没事。你别担心了……”
这时,季如嫣紧紧地握过江君傲的手腕,她的手心像点燃的火把一样那样烫,江君傲反握过她的手,仿佛这样能够给予她力量。
陆颜,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君傲亲自陪在床榻,不假手于人地日以继夜照顾着,将毛巾在冰水和温水里来回,小满子好几次都想上前劝阻,让他们奴才们来就照顾陆颜姑娘就好,可是看他眉头没有一刻松下来的紧致,张开的嘴最终还是艰难地合上了。
风流倜傥的江君傲,外人只道他处处风流处处情,可又有谁能真正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小满子看着他衣不解带地握着陆颜姑娘的手,忍不住叹声道,“看来我们的皇上……是动了真情了……”
日光慢慢地露出新的面容,季如嫣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前的一切都如云如雾一般。她盯着江君傲看了很久很久。“渴了……”
“小满子,水。”
“……恩?”靠墙酣睡的小满子往前踉跄了一步,仿佛听到江君傲的吩咐,“哦,是,皇上,是!”
江君傲弯下腰,把季如嫣轻轻地扶起来,把茶杯递到她的嘴边,“来,水。”
真的是他,江大人。她满皇宫地找他,可就是找不到的江大人。季如嫣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柔,还有水的滋润,神智慢慢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
“你晕倒在上阳殿,小满子抬你过来这边的。现在没事了。”提前换下龙袍的江君傲柔声说道。
季如嫣零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拼凑回来,她记得她是去救阮云香,然后去找的江谋天,可惜江谋天去了宫外……对!云香!“云香,江大人,云香她!”
“阮云香已经被放出来了,毫发无损,你放心吧。”看她激动地要起身,江君傲按住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激动。
“是你救的她吗。”季如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是我找的皇上求的情。太后寿辰在即,宫中少些惩罚血腥,就当是为太后添福添寿。”
“谢谢你,江大人……”季如嫣看着这屋子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山水字画,倒是典雅非常,殿内的帘帐拖地摇曳,窗外微风将其晃动,一股清幽的曼陀罗香就会浓郁起来,只见外边的日光渗透进来也如月光般柔和。“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了?”
“你昏睡了整整一夜。”
“一夜?!”季如嫣瞬间醒了,她和爹爹相见之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她越过江君傲要下床去,江君傲拽过她的胳膊,“你做什么去?”
“多谢江大人的搭救之恩,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说着,季如嫣就甩开江君傲的手。
“你现在身体虚弱,哪里都不准去!”
“可是!”
“可是什么?”江君傲板着脸,看到季如嫣欲言又止。
“……”可是我得去见我爹爹,我得告诉她宫外有人要对她不利,他要小心!她还要问他,三个月后白雪正式成为皇后后,皇上若得不到地宫宝库图,季家就会大祸临头!这一相见,十分重要!
“你若真的有要紧的事,现在也没有比你的身子再要紧。”江君傲让小满子端过药汤,“把药喝了,然后再睡一会儿。”
现在赶过去,爹爹一定不在宫里了。她生生地把这一次见面给错过了。季如嫣指关节发白,紧拽的拳头颤颤发抖。她不再说话,喝下汤药后重新躺下,很快就觉得困意袭来。
当季如嫣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藏书阁。
有人推门进来,竟是阮云香。
“云香!”季如嫣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衿,飞奔过去,将她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拉过她上下打量,“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我没事。”阮云香抱住季如嫣,哑着嗓子道,“谢谢你,如嫣。”
“傻瓜说什么呢,你不是说我们是姐妹吗。”季如嫣拍了拍她的背,后怕道,“我真怕自己救不了你。”
“你为了我,把自己给病倒了,快,我煮了薏米银耳粥,你既然醒了,趁热喝点粥吧。”阮云香扶她坐下。
季如嫣踌躇半晌,最后忍不住问到,“我是……怎么回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