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面试室外的氛围异常紧张。安可可觉得自己都有点喘不上气来,每个人精心装扮,手里拿着厚厚的简历,有的在冥想,有的一遍遍尝试着自己的开场白,而安可可拽着那两张可怜兮兮的简历纸,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虽然她已经有了要认真尝试的准备,可是当她真的站在这里,与面试官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居然一片空白。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自信十足地进去,又都一个个灰头土脸神情沮丧仿佛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样子出来,安可可更是有点想打退堂鼓,手心里在不断地出冷汗,整个人更是坐立难安,前面还有整整十几个人等着,安可可觉得,她现在绝对不可以在这扇门外等了,她会窒息而死的,至少现在,她需要一口更为新鲜的空气。
安可可像工作人员打听了厕所的位置,其实她并不是想要上厕所,只是觉得,在这紧张的氛围里,这是再好不过的借口,就像即将面临考试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突然想去上厕所。这栋楼真的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它看似格局独立却又彼此相通,很快,安可可觉得自己囧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迷路了。安可可觉得,这事绝对不能让张晓琪知道,否则足够她嘲笑自己一年了。难怪刚才工作人员会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乱跑了,哎,难道就要这样错过面试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安可可一路摸索着,期望找一个人问一下,可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集团,现在居然找不到一个人。安可可继续往里走着,空气中传来阵阵香味,让人觉得那么舒心,仿佛沉淀了一天的疲惫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循着这股香味,安可可情不自禁的往里走去,她知道现在是该赶快找个人问回去的路而不是在这里探究花香的涞源,可是安可可就是控住不住自己的脚步,仿佛有什么一直在牵引着自己。于是,在一整栋玻璃墙前,安可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那玻璃墙外,竟然是一个超大的露天大阳台,而那阳台上,竟然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玫瑰花,要不是安可可知道现在正处于好几十层的楼上,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正身处玫瑰庄园。
安可可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这些美丽的玫瑰,当她迈向玻璃墙时,墙居像两边开了,原来这只是扇巨大的玻璃感应移门。安可可小心翼翼地朝玫瑰花丛中走去,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她隐隐觉得似乎曾经也看到过像这样的玫瑰园,可是再想想又觉得可笑,连在花店里买一朵玫瑰都觉得是奢侈的自己,怎么会见过整片的玫瑰园呢。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照在人身上不会热却是暖洋洋的,空气中尽是玫瑰的香味,在这高楼之上,没有了下面城市的吵嚷,似乎连天空都比较蓝。
安可可完全沉浸在这片玫瑰花里,完全忽视了周围的气息,忽然手腕被人狠狠撅住向后拉扯逼迫安可可转过来面对他:“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安可可耳膜都荡了,手腕上也甚疼,疼痛使安可可本能地开始挣扎:“放开!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而那人非但不放,反而将安可可拉的更加贴近,这样的距离让安可可很不舒服,她知道自己不该擅自进入,可是这人也不需要这样吧,自己又没有怎样,甚至连玫瑰都没有碰一下啊。于是,安可可抱着誓死如归的勇气抬起头,却撞上那双犹如深潭般清冷的眸子,安可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冷漠肃杀一片凄厉。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十分美丽的脸,虽然美丽不适合形容一个男的,可是安可可觉得,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的美丽不是一种娘气,更确切的说,是妖孽,精致的五官,高挑的模特身材,将小小的安可可笼罩下一片阴影里,可是这样一个男人,表情却过于冰冷,不,应该说,你根本看不出他有表情这种东西,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宣誓着他现在的确在生气。
安可可似乎忘记了她现在正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桎梏住手腕,忘记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更忘记了挣扎,只是这样抬头傻傻的看着这个男人,看阳光落在他脸上晕出了光彩。
“你是聋子还是傻子?我问你谁允许你进来的?”很显然,对于面前这个一直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傻女人,这个男人是没啥耐心的,而且,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像其他女人的花痴,更像是一种审视和揣摩。
被突如其来的一吼,总算是把安可可拉回了“凡间”,我们的可可姑娘终于恢复了她一向的女汉子本能,无所畏惧的瞪回去,手上也在用力挣扎着,可是很快,安可可就悲催的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的力气实在是有些小的可怜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点回答我。”很是不耐烦的语气。
安可可也是明白人,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上这个男人,索性也不挣扎了,只是把眼睛睁的更大的瞪着他。“这位先生,我只是无意走到这里来的,这一路我并没有看见不准进入的字样,我也不是这的员工,并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如果我坏了什么规矩,那我在这里表示歉意,你看,我只是进来欣赏了下玫瑰,并没有破坏它们,既然你并不欢迎别人进来这里,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让我离开了吗”
男人的眼神更加深邃,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大气不喘的说出这么条理的话,他身边的人对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而他的女人们对他更是百依百顺,生怕弄丢了这棵大树,尽管这个男人从没留下情这个字,因为这个男人觉得,这是多余的,而他,刚好不需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习惯了和每个人有距离,习惯了别人的阳奉阴违,习惯了掌握,尽管他并不喜欢,可是在他的认知里,这才是正常的。
不巧的是,今天的这个女人创造了太多的不正常,这让他很不舒服。
莫名的有些烦躁,男人忽然大力的甩开了安可可的手腕,突然地动作让安可可猝不及防还是摔进了玫瑰里,玫瑰的刺划伤了安可可白皙的皮肤,尤其是手臂上,有一条条长长的划痕,很是触目,疼的安可可倒吸了一口凉气。
愧疚在男人的眼神里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被比冰冷替代:“笨女人,你看你做的好事,你把玫瑰都压坏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欣赏吗。你在这只是一个污点,你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
安可可本来觉得自己压坏了玫瑰也觉得抱歉,这些玫瑰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不忍心让人伤害一点点。可是男人有必要这么趾高气昂吗,他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吧,要不是他忽然甩开自己,自己能摔倒吗,现在自己也都是伤口好不好,就算不负责,表示下歉意或者慰问也可以吧,安可可也算是默哀了,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是没有这么高尚的品质。她觉得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深吸了一口气,安可可忍着痛站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背上的衣服也显出了血迹,每一个伤口都火辣辣的疼。
安可可硬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重新直视着这个男人:“压坏了玫瑰我也觉得很可惜,可是我觉得你是不是要负更大的责任,你看,我现在也满是伤口了,你要付的责任却让我承担了后果,你也真是我见过最没风度,最没礼貌,最没气魄,让人讨厌的男人了,今天碰到你,行,我认了,就当是我送你的初见礼,祝愿我们以后永不再见。”说完,安可可头也不回的绕过那个男人就往外走,看不出任何喜怒。
男人忽然有一种想要叫住她的冲动,可是望着那小片被压倒的玫瑰,终是沉默了。
女人!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