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弋奇和秦无双,说来也是有些特别的。
秦家在小城内世代为医,祖传的有些门道的治病救人的秘方。祖上定了祖训,秘方和诊病技艺传男不传女,可是到了母亲和大姨这代,偏偏没有男丁。外祖父秦世昕,为人耿直,慈悲心肠,唯独在人丁这件事上,着了魔道。外祖母为了能怀上男丁,吃了不少祖传秘方,也看了很多四方游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外祖父真是既可怜又可恨),歪门邪道常年用在柔弱的妇人身上,如何能承受的了?外祖母常年经受如此折磨,心力交瘁抛下了正值青春年华的母亲和大姨,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外祖母的去世,让外祖父痛彻心肺,从此再不提子嗣之事,也因此导致郁郁寡欢,最终医不自治,躺在了床上。虽神志清醒只是少了精气神,再不愿意替人诊病,独家秘方也打算让其荒废了。
大姨秦玉荶比母亲泼辣些,也说得出话,人也长得更妩媚些。如果她不说话,与母亲换作同样衣饰,不常见的人会以为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可惜她从没有安静过一刻,说话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咄咄逼人,人送外号”秦辣子”。但凡有事情与她有交集,四里八乡的街坊们都免去与她理论,甘拜下风。
可是大姨的大半生也是可怜!祖父家宅鼎盛时期,给大姨说了亲事,未来的大姨父是城里冯家二公子,名叫冯人杰,是少有的才子。身体是单薄了些,确是做文章、治理城市的料,我们的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城里,说他是雄才第二,没人称得上第一。可惜他们成亲的前夜,大姨父接到朝堂急召,奉命处理一起扑朔迷离的案件,居然凭空消失不见,再无人见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消失了去。可怜大姨哭天喊地没一个叫得灵,七个白天加七个夜晚,大姨把自己关在闺阁中,先是哭,再是嚎,第八天一早,大姨平平静静的走出来,只一句话”今生非冯人杰不嫁”,愣是为冯家守起了活寡。刚烈如大姨,痴情也如大姨,这也是大姨的奇闻轶事之一。
我的母亲秦无双,生性淡泊,柔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练就了沉稳不骄不躁的性格,加上姣好的身段和面容,到了18岁,城里来提亲的络绎不绝,秦家的大门门槛都能被磨下去一大截。可是母亲却不是完没主见之人,富贵的、孔武有力的、文人雅士也好,一介凡夫俗子也罢,她统统以礼相待,却一个都没有看中。外祖父为此很是苦恼!
弋家的家世父亲从未提及,但有人问起,只提自己是孤儿,在深山中被一拾荒老人养大。父亲碰到母亲,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有时不得不相信缘份这一说。
母亲年方18的青葱年华,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有些夸张,适龄女子的调皮和喜好却是一样的。城里每年有几次大的节庆,分别是正月十五、端午还有中秋,每次节庆都有很多平时见不到和吃不到的好东西,在我们这座城里,也只有这几个节庆日,才允许外面的人进入。
父亲的成长过程是凄惨了些,确是个开朗挺拔略懂美食的汉子,听说*城的节庆日,也挑着些山中美味来赶热闹。就这么巧,一个来看热闹,一个来赶热闹,四目相对的一刹拉,母亲说她看到了一道光,直接赶到眩晕,接着两人都面红心跳。就是那一刹那,母亲认定了父亲是他一直等的人,父亲也选定了母亲作为他一辈子要好好照顾的宝贝。
我的到来应该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上辈子的我是不信“上天注定“这些的,可从父母亲的经历来观,确实是可能并真实存在并自成一体的。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