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易辰一个人站在甲板上,辽阔的海洋,满天的星光,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艘船,在这茫茫大海中,人显得那么渺小。
“元气从何而来?”易辰感受着海风迎面,一动不动地感受着这一切,渐渐进入了冥想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辰睁开双目,嘴角微微上翘,看来颇有收获。回到房间,唐宝早已酣睡,易辰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他又梦到自己在那不知名的地方,悬浮在空中……忽然急速向下坠落,下落速度太快,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用手紧紧握住一般,心窝处痒痒的,一呼一吸都觉得十分困难。就这样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到后来连呼吸都不能,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往上涌,内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啪!”易辰猛然惊醒,自己从床上滚落到地板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嘲道,“原来是梦啊!”就在这时,忽然整个身体一下子被弹了起来,几乎撞上了头上的木板。
整个船像个筛子,人变得像是筛子里的豆子。唐宝这时候也醒了,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站稳,一下子又被弹到墙角。扶着墙壁打开门,就听到外面的嘈杂的惊呼声和奔跑声。
“快,落帆!所有人都下到船舱去,抓住坚固的地方,小心被巨浪卷走。”船老大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头半夜还平平静静的海上,凌晨却挂起了风暴。巨浪一波接一波地压过来,像是魔鬼一般带着呼啸声重重地砸向船身。
几个船员腰捆麻绳冲出舱口,想去将帆落下,可是刚出舱门,就被海浪迎面扑倒,巨大的冲力打得人七荤八素,东倒西歪的。
王老见状,运气掌力,“你们退后,我来将桅杆击断。”
船老大将船员扯了回来,大声吼道:“不可,我们正处大海中央,你将桅杆击断,就算避过了暴风雨,我们最终还是会死在海上。我去落帆,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二蛋,小虫,你们回去告诉我那婆娘,我在床后的墙壁里,还藏了点私房钱……”说完将一根麻绳捆在腰间,手持捕鱼钢叉冲了出去,只见他沿着船舷,用钢叉使劲钉住船板,待一浪过去,迅速拔起钢叉向前方冲出两步,又利用钢叉钉住船板,抵御下一波海浪。
王老身影一闪,有样学样脚手里也拿着钢叉,蹬船壁借力去帮助船老大,两个人好不容易来到主桅杆下,王老帮船老大落下船帆,众人急忙收紧麻绳,把两人拉回。
“这么大的暴风雨,不知道这船捱得过去么?”
船老大抹了一下脸上的不知道是海水还是雨水,眼中带着一丝绝望,没有吱声。大船在暴风雨的风浪里,显得那么脆弱。
“咚!”一声闷响!难道是船身破裂了?
“咚!咚!咚!咚!”接着又是几声闷响,船身突然往上浮了几尺,船的速度也突然提高,然后保持与海浪一样的速度,飘在浪尖上。海浪快,船也就跟着快,海浪慢,船也跟着缓下来。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暴风雨终于停了下来。
当人们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舱,看着甲板上乱七八糟的样子,死里逃生的喜悦荡漾在每个人的脸上。
“快来看呀!”船尾有人惊呼道。
众人来到船尾,顺着惊呼那人的手指看去,一条庞大的八爪海兽正推着船前进。原来那咚咚声就是它的触手吸附到船底的声音。
“历来海兽隐居深海,和人类不相来往,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海兽帮助人类”王老十分惊讶。
船老大揉了揉眼睛也很诧异,“我这大半辈子在海上讨生活,也是头一次看到海兽与人类接触,以往海兽偶尔出现在海面,察觉到有人类船只经过,就会立即沉入海底。它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它这样打算将我们的船推向何处?”
易辰稍加思索便回答道,“应该没有恶意,如果它对我们不利,暴风雨的时候就不会救咱们的船了,任我们船覆人亡就是了……”
“前方海里有东西!”刚爬上瞭望塔上的船员大声喊道,“不好,是海兽群,是一群八爪海兽幼崽。”
船老大脸色大变,“完了,它救我们竟然只是为了让我们活下来,然后生生地去喂小海兽!”
王老一声不吭,眉头紧锁。纵然武功高强有什么用?海兽只需将船底戳个小洞,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众人最终都只能落得葬身鱼腹的下场。
就在这时,八爪海兽忽然离开船只,沉入海底。众人十分紧张地查看着四周,船老大抓起一根捕鱼枪,直勾勾地望着海面。
“它在那里。”瞭望塔上的船员指着船舷的右侧远方。
只见远处大八爪海兽的红色圆脑袋露出水面,“呜咿!”八爪兽长啸一声,一股水箭从口中喷出射向云端,随即和小海兽群远去。
“就这么走了?”船老大一脸狐疑,“升帆,全速离去!”
顺着风力,大船急速前进,一直这样过了几个时辰,众人才放下戒备,接受了海兽已经远离的事实。
接下来的十几天一直顺风顺水,众人无事就会聚集在甲板上,盘坐在一起聊天,连一向不喜热闹的吕奇和赵无极也走出船舱,找一无人的地方眺望着大海。王老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一支旱烟枪,船老大在旁边往船头的轱辘上缠着麻绳。
“还有多久到神武大陆?”王老转头问道。
“大概还有两三天!”船老大回答道。
“终于快到了,下船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去稳稳当当地睡一觉。”
“应该先去聚贤楼大吃一顿,结巴,你呢?”
“我…我要…要去…找…找…找小红!”
众人兴高采烈,七嘴八舌。易辰也笑呵呵地问船老大,“你呢?靠岸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船老大抬起头,望着大陆的方向,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是啊,回家,船员们嘴里都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回家,回家抱抱儿子!”
“嗯,回家,给俺媳妇买点胭脂水粉。”
“回…回…回…家!”
“老头子前一向风湿犯了,回去帮他洗个脚,好好捶捶!”
船老大站起身来,“回家!马上把私房钱换个地方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