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朝阳照射着一片山谷,绿树丛荫,流水潺潺。
某个向阳的山坡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练习枪法。细观之下,只见一片枪影纵横,时而缠、拨、圈、拦如行云流水;时而舞成一片枪影泼水难进;时而直刺、重扫,势要穿山碎石。
“林山师兄!”
一个扎着马尾辫,明眸皓齿的少女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过来呼喊道。
“嗯?”山坡上练习枪法的年轻男子听到喊声停了下来,“玉玲师妹,有什么事找我吗?”
“呼呼~”玉玲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稍微顿了顿,调匀了呼吸,然后才答道,“师兄,爹有事找你,好像是很紧急的事!”
“很紧急的事?”林山下意识地用疑问句式复述了玉玲最后特意强调的这句话,因为以前师傅有据说很紧急的事找他,一般都是发现他做的坏事,然后狠狠惩罚他。
“嗯嗯!”
这么肯定啊,林山在脑海里思索着,最近我很安分地在练习枪法吧,嗯,师傅交待必须读的书也有好好地去看。至于上次师傅为了泡茶叫我去找山泉,我为了省时间,直接用了河水,结果被发现了的事,也已经被狠狠地罚过了啊。啊!!难不成,我偷偷藏在床底下的少儿不宜的书被师傅发现了!这可太糟糕了!但是不可能啊,那些书我都藏了两年了,师傅要发现早该发现了,不可能那么巧现在被师傅看到。如果这些都不是,那这次师傅会是因为什么紧急的事找我呢?
“师兄,爹还等着呢,我们快过去吧!”玉玲见林山呆立原地,脸上时而思索,时而呆滞,时而震惊,时而困惑,不由催促道。
“啊,”林山从困惑中惊醒过来,“对对,我们快过去吧。”
从练枪的山坡到师徒三人居住的地方的山路林山和玉玲早就走了无数遍,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那被一片木栅栏围起来的由三间茅屋以及几片菜地构成的小院落。院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弯着腰料理着一片菜地。
“爹,我们回来了。”玉玲向老人喊道。
老人听到了玉玲的呼喊,先把手中的一把野草扔到菜地外的一个草堆上,然后直起身来,看了看玉玲,然后把视线转到了林山身上。
“师傅,我回来了。”
“嗯,”老人点了点头,转身向一间屋子走去,“山儿,你随为师来。”
“是,师傅。”林山见老人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紧赶几步,跟上老人的步子。
“玲儿,你就别跟着来了,去给菜地浇一下水。”
玉玲也想跟着两人一块进屋,却听到老人的命令,只好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去找水桶了。
屋子里十分简陋,有两个房间,一个勉强算是卧室,空间不大,放了一张木床,另一个就算是大厅了,摆着一张躺椅,躺椅旁边有一个小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紫檀茶壶和几个小茶杯。大厅左侧有一个兵器架,放着五根样式不同的长枪。
老人进屋之后在躺椅上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林山跟着老人进了茅屋,顺手带上了门,站在老人身前。
“林山,你跟着为师习武,有十年时间了吧。”老人的话语中带着对时光流逝的唏嘘与感慨。
“你刚来的时候,就这么高,”老人右手平放到自己的腰间稍微向下一点的位置,“现在却已经比为师还要高了。”
林山现在还不知道师傅那件与他相关的紧急的事到底是什么,心中一片困惑,不过现在听到师傅的回忆,心里也有所触动,不由说道:“师傅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还传授我武艺,再造之恩,弟子永世难忘。”
“为师与你有师徒之缘,收留你只是顺应天命而已。谈不上什么再造之恩。”
“可是——”
林山刚要说话,老人摆摆手打断了他,道:“你从小便随为师生活在这人迹罕至的山谷,鲜有外出之时,纵使你性子沉稳,想必也想对山谷外的世界一探究竟吧。以前为师不许你出山谷,是为了让你专心枪法一道,如今你已经十八岁了,枪法也已尚佳,继续苦练成效也已不高。”
“师傅,您的意思是?——”这听上去是要让自己出山的节奏啊,林山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
“为师考虑了一下,想着也是时候让你走出这山谷,在红尘中历练一番了。”
林山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犹如风暴中的海洋一般难以平静。他虽然从小生活在山谷,但是师傅为了他的认知能够不与外界脱节,每一段时间带一批书籍进谷,让他从中了解外界的最新动向。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句话可以形容他的状态。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相比于完全不了解外面的世界而难以产生外出欲望,林山正因为十分了解所以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走出山谷,去验证一下书中的精彩描述,去亲身体验一下山谷外的大千世界。如今听到师傅允许甚至鼓励自己走出山谷,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不过。”老人等了一会,待林山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又道。
任何事情,特别是好事,最怕“不过”二字,往往这二字一出,之前的好事极有可能瞬间变糟。举个例子,某人对你说,××,我要给你一千万现金。正当你高兴的时候,他又补上一句,不过,这一千万是我从银行里抢的,你要自己善后。你现在的心情可能就十分复杂了。
因此,听到这两个字,林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问道:“不过什么?”
“出了山谷之后,你必须到天元学院上学。”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呢,不就是去上学吗,包在我身上啦!”林山拍着胸口,一口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