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太平间是阴森恐怖的而且里面会有各种可怕模样的尸体。但我和表哥走进太平间后却发现这里和想象中的样子差了许多。
那时候的我和表哥第一眼看后都觉得太平间其实是有点像熄了灯之后的教室,我现在想来是像食品超市的库房,一排排的“货架子”上面放着处理过和待处理的尸体,当然,那时候的货架子只是一张普通的长条石头床,床前向下的位置被漆着红色的床位号码,一至十四,分成两排,每排七个床位,中间是宽敞的过道。
太平间内的窗户口被大的排气扇所替代,地面上有几支生了锈的制冷管直直向上,启动时会从口内翻出阵阵地白烟。整个太平间的照明是四只从前到后一字排列的喇叭罩吊灯。
灯光有些昏暗,我和表哥都很害怕。我们捧着饭盒向里走,爸爸没有搭理我们,他正在第一排第四号床位前专心致志的工作着。
我老爸徐毅拿着“刀叉”似乎在忧愁的该从哪里下手。
“爸,妈让我和表哥给你送饭来了。”我走到爸爸的身边说。
我爸爸虽然是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法医但是人长得一点不阴森很阳光的模样。
扶了扶眼镜,阳光又文质彬彬的我爸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我们。“你妈真是的,晚上做恶梦的话让她哄你们睡觉,我可不管。”
我和表哥一笑把饭盒交给了我爸,我们的目光这时才看向石头床上躺着的尸体。
“哇靠!黑山老妖,哦不,是,是。是。”我表哥看着它的脸神色激动的憋了半天再说不说什么词语。
它确实有点像电视里演得黑山老妖,这具尸体身体盖着白色的床单只露出一张脸,它的头发很长也很凌乱黑漆漆的脸庞泛起一层白色的绒毛,,黑白混杂的眉毛下一双细眼紧闭着。
我们那时还小第一眼没有判断出它到底是男尸还是女尸,尸体身上有一股咸干鱼的味道,初闻有些恶心,习惯后感觉就好多了。
我爸听了表哥的言论之后呵斥他一句撵我们出去。
表哥本来是想送饭之后借我爸的光在局里坐一坐看看警察们的日常办公好幻想一下以后自己当警察时候的感觉,但自从看了黑山老妖第一眼后,他就不想走了,而且自己的理想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我那时有些害怕就像要尽快离开可在表哥恳求老爸不让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看了尸体第二眼。
尸体的眼皮似乎动了动,这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爸。这干尸它眼皮动了一下。”我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在一旁手指着尸体的头部说。
我爸和表哥停止了争执,目光纷纷地看向了尸体的脸部。
于是在这个有些冷的夏天的午后安静昏暗的太平间内,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观察着眼前这具紧闭双眼的尸体。
大约五分钟后。
“敏华,你真的看清楚了?”我爸注视着尸体问道。
我虽然小但知道我爸是个无神论者的党员他没有呵斥我的封建迷信反而陪我们观察尸体,那么他一定也是看到了这尸体不同寻常的举动。
我点点头目光不觉间看向了我表哥,他这会正神色紧张的瞧着尸体脸,那神色几乎是告诉了我,他期盼着尸体能忽然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爸,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信誓旦旦的说。
我爸神色难得凝重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爸稍后不想在看了,去了一旁第二排第六个石头床坐下吃饭。
我和表哥则依旧注视着尸体的脸部。
“表哥,我感觉它有生命。”我说。表哥重重地点点头。“老家的爷爷们给我讲过一个僵尸道长的故事,也许这个尸体就是故事里面的那一只白凶。”
“白凶?”我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不免神色好奇的看着表哥说。表哥高山稚嫩的脸上都是严肃的点点头。“是。它是不死不灭的浑身长满了白色绒毛的僵尸,有些怕人同时又时刻想着害人,故事里面的僵尸道长就是以为它是没有威胁的僵尸才遭到了它的暗算死在了它的手中。”
“好可怕的样子。”我神色紧张的说。“那它会不会忽然起来杀了我们?”表哥笑了笑。“我想它现在是怕我们的,所以我们没有生命安全。”
我爸吃着饭听我们在那边闲扯,在听了高山的话后,他放下了饭盒走到了我们的身旁。
我爸摸了摸高山的头说。“你说它如果真的是活物,那它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
高山看了看我爸后说。“应该是怕舅舅你吧。”
我爸和我都愣住了,我爸扶了扶眼镜。“那它为什么怕我呢?”